“算了,叫我姐姐吧,是我讓爹爹把你給郎君,我越來越不方便,代我伺候好郎君,陪他到山西一趟,外城的牡丹,也該做個正常女人了。”
“奴婢…奴婢…”
陸天明突然起身打斷她們,“夫人辛苦,孩子很健康,但也要注意運動。”
張之桐嫃怒拍了他一下,“回來就說運動,好像人家一直在睡覺。”
“哈哈,在家陪夫人三天,我得抱抱老婆孩子。”說完附耳低聲說了一句。
張之桐給了他一個白眼,“文弱還在東英樓,你又去外城叫妞妞妹妹,陪我乾嘛。”
“我還是喜歡夫人,摟著心裡有底。”
張之桐不跟他說了,叫婢女上了一碗粥,示意劉妞妞到廂房休息,坐下陪他吃飯。
“妾身知道,你名為滅虜,其實還是對皇帝寒心…”
陸天明立刻搖手,“彆誤會,我對皇帝不生氣,因為他是皇帝。”
張之桐盯著他的眼睛,看不出真假,躊躇著問道,“那你為何還讓表哥去查原因?”
“我在試探西寧侯對禁宮的掌控程度。”
“嗯?”
陸天明嗤笑一聲,“這麼大一個人關在禁宮,怎麼可能被忘記五天五夜,打一棒子給個甜棗,這種招式對我沒用。
若宋裕本今天上午告訴我結果,那皇帝就是無意,是其他人在作妖,現在他閉嘴不說,隻能證明皇帝故意,中間定然有人提醒過他。
皇帝真是可笑,明明沒什麼事,他偏要多事,把我絕食圈禁,無非是在試探我在勳貴中的地位,試探宋裕本和公爺的底線,猜忌多疑下的製衡,隻會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
駙馬都尉鞏永固、小侯爺劉文炳到南鎮撫司就是明證,我都能殺了這兩人,何況是頂尖公侯,人家根本不在乎,皇帝還美滋滋以為皇權威懾力十足。”
張之桐歪頭想想,認真問道,“郎君會殺嗎?”
“不會,殺兩隻雞有什麼意思,我連德格類都不殺,殺他們對大局毫無用處,若是有可能的話,我倒想弑君,可惜換個皇帝也沒用。”
張之桐突然哈哈大樂,把陸天明笑得莫名其妙。
大小姐笑一會拍拍他的胳膊,“郎君現在是大明臣子了,您可能不知道,凡做過侍郎、凡思考大明未來的臣子,無一例外都誕生過弑君的念頭。他們想做點政績,但都會被皇帝的製衡壓死,除了勾心鬥角,大多數人完全沒有餘力做正事。”
陸天明扭頭看著她,凝聲問道,“弑君有用嗎?”
張之桐收起笑臉,認真搖頭,“完全無用。”
陸天明點點頭,兩人不再說話,喝完粥去洗漱,聽到張之桐去廂房說話,無所謂笑笑,上炕等著她。
大小姐回來倒是挺快,炕沿前有個木台,應該是為了方便她上下,陸天明去扶她,大小姐一甩手,“又不是走不動,用不著。”
“你小心點吧。”
張之桐撲哧笑了,“哪有你這樣的男人,有新人,有美人,跑來跟黃臉婆睡覺。”
“咋黃臉婆了,胡說八道。”
張之桐嘴上這麼說,手上卻很利索,兩人倒頭睡一起,都有一種久違的輕鬆,
“老實說,陪我還是陪孩子?”
“當然是陪桐桐。”
“就知道花言巧語騙人家,但我願意。”
“那是,我又不傻,桐桐是這世界唯一屬於我的東西,得好好陪著。”
張之桐頓時覺得一切都值得,陸天明從未問過自己做什麼,但他完全信任自己,得到秘本也毫不保留。
人生在世,不過心心相印,誰也彆想從我這裡算計我的男人。
張之桐稍微想了一會,已傳來陸天明均勻的呼吸,這次是真睡著了,睡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