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剛黑,後軍都督府,一堆勳貴聽聞翰林院的後果,神色一個比一個複雜。
他們當然認為是小偷來不及拿走,被陸天明給截住了,絕對不是什麼可笑的疏忽。
勳貴今天聚會,人在京城的都在這裡,核心公侯依舊隻有一圈,他們談完,才會有限的通知等候的人。
成國公這次非常主動,等人落座,他就迫不及待開口。
“公爺,您是前輩,不能讓天明這麼搞,他以為在做忠君愛國的好臣子,殊不知在摧毀朝堂大事,希皋已經在南京談了半月,這…功虧一簣。”
張之極替他爹冷哼一聲,“天明不是忠君愛國,是南邊給他下馬威踢到了鐵板,早說了要聯係就有點誠意,他們摳摳搜搜還想算計一把,作案破案本就不難,他是親軍,非要在他擅長的事情上鬥一回,這結果也在預料之中。”
成國公哦了一聲,“聽起來張兄準備兜底?”
“我能躲的了嗎?我爹給了他一巴掌,我自然得唱一下紅臉,現在的問題是,我們不知道南邊讓誰來聯係天明,他那狗脾氣和裕本一樣,打交道得直接說,隱晦暗示是自己給自己挖坑。”
定國公徐希皋不在,鎮遠侯就得說話,這時候他搖搖手道,“之極已經說服陛下不追究隆平侯,且由魏國公禁足,這就是咱們最大的誠意。
隆平侯這一輩已經被踢出去了,他與天明隻有私人恩怨,咱們無需考慮這個人,老夫總覺得,南邊忽視天明的手段,這一鬨不僅沒有抓住籌碼,反而徹底失去對禁宮的掌控,對我們非常利好,這可不是好事啊。”
張維賢這時候也點點頭,“沒錯,太康伯中毒、嘉定伯意外,最近發生的事我們得到了所有好處,他們失去對皇家的影響,無法算計禁宮,看起來皇權更加依靠我們,但真不是好事。”
是啊,所有的事對京城貴人都有利好,難道真是陸天明星象師命格的原因?
繼續這麼發展下去,京城可以甩掉南邊滅虜了。
不對,一家獨大是死期,沒有錢糧啥也不是,眾人齊齊一個哆嗦,
鎮遠侯立刻道,“公爺,但凡博弈,必定有人失勢,有人得勢。可我們未利用此事大作文章,所以我們並未得勢,南邊卻失勢了,這背後恐怕有人在利用天明的性格布局,這人比我們更懂天明。”
張維賢兩眼閃過一絲狠辣,“老夫想不到是誰呀,不可能是駱思恭。”
成國公猶豫道,“陛下?”
兩個老頭齊齊輕蔑笑了一聲,第一次參加如此會議的李開先道,“公爺,也許我們應該看一眼孫承宗,這老頭不該出現的時候總出現,該出現的時候直接消失了,皇史宬大火、翰林院丟史料,這麼大的事同時發生,他卻躲在內閣喝茶。”
張維賢眉頭一皺,“開先想說什麼?”
李開先咽了一口唾沫,“公爺,本來存在漏洞的史料,這一丟一回,徹底沒有漏洞了,完全變成鐵的事實,誰也無法再利用帝位交替的事做文章,這不就是得勢嗎?也許背後之人並不是通過這件事算計什麼,而是在彌補以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