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一聲稱呼,張維賢突然恢複神情,坐在椅中微笑,張之極已推門而入。
“小妹怎麼樣?”
“大哥放心吧,一直沒什麼事,這時候更不會。”
“還是要小心點,晚上讓老媽子守著。”
“嗯,大哥坐吧。”
張之極搖搖頭,對張維賢凝重道,“爹,京城的反應與我們想的完全不同啊,徐光啟突然問我天明做了什麼事,南邊送來信讓他保天明,這些教會的家夥怎麼也被拖下水了。”
張維賢掃了一眼兒子,遲疑片刻才回道,“徐光啟的反應很正常,畢竟他是禮部尚書。”
“集體捧殺?這伎倆也太拙劣了。”
“陛下喜歡!”
“那倒也是,可天明又不靠陛下做事。”
“不,你應該想想,天明自己解決了麻煩,若朝臣在捧他的時候,山西官員也異口同聲為他開脫,為他請功呢?這更是麻煩。”
張之極歪頭想想,頓時一臉怒容,“陛下多疑毛病又犯了,會強令他離開山西,還會讓溫體仁的人到山西製衡商號?”
“沒錯,無論怎麼做,山西還是一堆爛攤子,人家也做好了應變準備,進退都可以,天明看起來不得不離開山西,時間不會超過十天半個月,這與彈劾他的結果一樣。”
“這些狗東西,就不能讓人好好做一件事。”
張維賢詫異看一眼兒子,“你追過來發牢騷?”
“哦,不是!”張之極從袖口掏出一封信,“裕本發回來的,兩天前的消息,天明放棄蒲商,一心剿匪,家國大事對他支配還是太大,蒲商獲得喘氣時機,馬上會凶狠反擊。”
他以為張維賢會生氣,但老頭反應很平淡,掃了一眼遞回去,“之極,若天明能擺平山西,你想過怎麼控製嗎?”
張之極一愣,“不是裕本控製嗎?”
“你彆告訴老夫,除了裕本你沒想過彆的安排,既然如此,為何去太原插手天明的事,還被人家擺了一道。”
“這家夥做事不講規矩,遲早會吃大虧…算了,現在也要吃虧了,兒子除了裕本和麻傑,沒有安排其他人,原本計劃讓晉藩涉足生意也泡湯了,但天明還是利用了晉藩,左右都是咱們這邊的人,兒子更不想管了。”
張維賢點點頭,“去忙你的吧,老夫隻是來看看桐桐,人家既然提前暴露計劃,放棄刺殺,這是息事寧人的態度,老夫也不能不知好歹,大家現在都隻能看著事態發展,左右不過是幾天的事,不變應萬變吧。”
張之極哦一聲,又安慰張之桐幾句,扭頭離開房間。
父女倆沉默片刻,張之桐一臉悲哀,“爹,大哥為何故意跑到咱們麵前說謊?”
張維賢聽後突然露出一個苦笑,“連著被人戲耍,男人那點自尊作祟罷了,他畢竟是大都督,又是嶽父,天明從未給過好臉色。”
張之桐再次摸摸小腹,“算了,女兒還是安心生產的好。”
張維賢點點頭,“你母親入宮了,菁菁會被東宮皇後賜婚,天明拖來拖去,老夫臉上都不好看,省得找什麼媒人,也不用挑日子,回來立刻大婚。”
“哦,還是爹爹想的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