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明早在京城時候,就知道韓爌有將近百萬兩。
銀子存放之地就在墓地,四百年後的結論嘛,某一個盜墓賊經常光顧,用了很長時間才把銀子搬完,裡麵還有遺留的痕跡。
但盜墓賊來的時候,每次要供奉裡麵的棺槨,且把墓地保護的很好。
隻有一個解釋,盜墓賊曾是韓氏親朋,亢氏的可能性最大。
韓爌從不怕丟官,也不怕官場失敗,但他害怕誅心。
對士大夫來說,扒下他的麵具比殺人更恐怖。
丟官可以期待起複,失敗還有下一代,誅心卻是徹底失去翻盤的機會。
所以外麵鴉雀無聲,連哭都不會了。
包括身邊的楊彩兒,此刻她也抑製不住的發抖。
陸天明心中對未來的計劃已經基本成型,瞥了一眼發抖的人,攔腰抱起到裡間,變成了王官穀的場景。
“彩兒,我們現在可以好好說話了,相夫教子聽起來簡單,其實是世間最難的一件事,甚至比權爭還難。
因為這件事不僅要戰勝自己的內心,還要戰勝環境的乾擾,更要妥善處理丈夫的一切關係,女人確實比男人難。
但女人又比男人易,我以前聽一位老師說過,男人與女人,就像森林裡樹與鳥兒,大樹若想長高,必須有鳥兒幫忙除蟲。
大樹無法移動,鳥兒卻可以自由選擇,它可以懶洋洋的不捉蟲,等蟲兒布滿大樹,舒舒服服在鳥窩邊就能吃到。
它不管樹的死活,這棵枯死後,再換一棵,再懶洋洋的靠樹枝庇佑活下去,再死再換,直到它老的不能動死去。
鳥兒的生命太短暫了,它不知道,枯死的樹若煥發新芽,往往成長非常非常快,甚至比之前的大樹更茂密,更能庇佑它,彩兒知道為什麼嗎?”
楊彩兒怔怔的看著他,沉默了很長時間,最後眨眨眼,不確定道,“因為大樹之前留下了龐大的根?”
陸天明讚賞點點頭,“不錯,還好彩兒沒想到咱倆的關係。韓爌曾說,山西無法招募兵,可我不僅招募到了,還多的多,他錯在腦筋僵硬。我又說河曲開荒,他們都說不可能,現在可能了嗎?”
楊彩兒神色黯然,“他們不去也得去。”
“你看,這就是我剛才說的,樹與鳥兒的關係,老樹枯死了,鳥兒被迫去了一棵弱不禁風的樹下,它若還像以前一樣懶,隻想等蟲兒到嘴邊,那也就是死亡的時候。”
“可他們失去了根。”
“不,樹挪死,人挪活,人的根是思想,不是雙腿,就算是冬季,晉西南也會有五六萬人被流放到河曲戍邊。
罪民擁有大量讀書人,他們麵對的生存威脅不是環境惡劣、不是餓肚子、不是流寇,而是…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