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允爵見到陸天明,一個字也沒說出來,望著遠去背影,很快調整情緒,對張世澤冷冷說道,
“你的妹婿果然有點道道,胡言亂語,以勢壓人,他想多了。”
張世澤還能說什麼,朝徐允爵一攤手,表示他也沒辦法。
徐允爵再次冷哼一聲,“咱們晚上喝一杯,愚兄先回帳篷歇會。”
他這稱呼沒問題,根據年齡長幼叫就行了。
勳貴沒有一家比張家輩份高,英國公才七代,彆的人家都十代開外了,論輩份那會低好幾輩,處於弱勢地位。
另一邊,內廷已經搭建好了兩個帳篷,周圍站著兩圈淨軍。
四周豎柱子,繩子圍起來,外麵鋪皮子,裡麵是錦緞,地下是毯子,乾淨體麵。
帳篷門口看到慈慶宮總管大陳公公,陸天明拱拱手,“喲,陳總管麵色不錯,好久不見。”
老頭嗬嗬笑著躬身,“咱家恭賀陸大人剿滅山西流賊,您是崇禎朝首屈一指的能臣。”
“慚愧,慚愧,娘娘身體怎麼樣?”
“還好,陸大人的藥方一直在用,出門坐轎也不累,您可以進去,娘娘說陛下帶了口諭。”
陸天明拍拍他的肩膀,“好,改天請公公喝一杯。”
陳總管為他掀開厚厚的門簾,裡麵是個廊道,還有一道門呢。
陸天明掀開第二道門簾,裡麵點著幾根大蠟燭,中間用布一分為二,前麵會客,後麵寢宮。
張嫣坐在一把小椅子中,身上正裝都沒有換,對他微笑。
陸天明走到身邊拱拱手,“娘娘,微臣在禁宮一直有個疑惑,陛下每次都害怕麵對娘娘,堂堂皇帝,能躲就躲,他在害怕什麼?”
朋友見麵,張嫣顯然沒想到被問這麼個問題,還沒反應過來,陸天明再次說道,
“我已經知道是誰在京城使壞了,但也是身不由己,他隻是影響比較大而已,壞人很多,微臣來不及去查探。
宋裕本一直認為娘娘會跟微臣出宮,同時也一直認為微臣會睡娘娘,他們為何這麼篤定?微臣的好色寫在臉上?還是娘娘的放蕩寫在臉上?”
張嫣緩緩起身,盯著他有點發抖,陸天明到身邊咧嘴一笑,
“我想到了答案,皇帝一直害怕見到娘娘,那就是皇帝做過對不起娘娘的事,宋裕本又說禁宮很惡心,還說若見到穿睡衣的張嫣,那就是我的人。
我一直以為他們是在胡說,前兩天才突然想明白,先帝重病的時候,信王應該見過穿睡衣的嫂嫂。
所以他退無可退,必須做皇帝,幫助那些人滅口遺腹子,娘娘也不得不勸先帝立信王,否則您就得死。”
帳篷一時沉默,張嫣美目掃了他一眼,沒什麼喜怒神色,淡淡說道,“沒錯,就是這樣,簡單,惡心,有效的手段,我們瞬間就被拿捏死了。”
“皇帝是個極其愛護羽毛之人,當時他隻有十六歲,闖到嫂嫂寢宮,的確是恐懼,不進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