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士英說完了,陸天明還是那個狀態,手枕腦後,翹著二郎腿,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馬大人見識不錯,說的挺有理,但你有什麼用呢?”
“隻要大人保住下官性命和名聲,下官就能與宣府合作,反向用計,將計就計,如同萬曆先帝刺激舒爾哈齊一樣,咱們也在遼東埋釘子。”
陸天明毫不猶豫拒絕,“狗屁的將計就計,太遠、太虛、太空,重新想。”
馬士英沉默片刻拱手,“下官雖然想做實務,但自家事自家知,也許到一個無人節製的地方可以做點事,宣大地界實在超出下官能力。”
“這倒是實話,你會做官,其實也就會做事,把能做事的人安排到做事的位置就可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學學嚴嵩。”
馬士英苦笑搖頭,“不行,因為下官的屬下也都是些有想法的人,胥吏都逃不過,何況是有品階的進士。”
“那你就準備向本官賣嘴皮子?現在本官明確告訴你,可以回去準備棺材板了。”
馬士英頓時著急了,“大人,權爭歸權爭,流賊歸流賊,絕不能讓東虜做大。”
“這話你應該跟皇帝說,大明是朱家的天下,又不是我家的天下。”
談話一下卡死了,張宗衡和馬士英大概沒想到,他們付出二百萬兩,付出驕傲和臉麵,對方一點興趣都沒有。
兩人麵如死灰對視一眼,看陸天明閉目養神,猶豫是不是該離開了。
“咳~”
宋裕本輕咳一聲,“我說兩位,代王的事如何處理,有頭緒嗎?”
張宗衡隨意拱拱手,“不過計殺而已。”
“是啊,殺了之後呢?殺了代藩,兩位還能保住官位嗎?誰都保不住你們。”
兩人眼神一亮,馬士英很快接茬,“代王得死在劫匪或東虜手裡,這樣才能離間貴人的走私行為,他們至少會觀望一段時間,我們可以利用這個時間布置點事。”
宋裕本點點頭,“沒錯,殺代王是為了震懾走私,他必須死在東虜手裡,讓走私雙方離心,那你們又如何保住官位呢?”
張宗衡與馬士英對視一眼,不確定說道,“我們得打勝仗?!”
啪~
宋裕本一拍手,“通透,一切都是為了打勝仗。”
兩人恍然大悟,沒錯,一切的一切,必須打一場勝仗。
權爭把他們困在官場思維裡,一時忘了根本。
隻要打勝了,誰都無法彈劾他們,打敗了,誰都保不住他們。
事情很簡單,這時候玩腦子、玩嘴皮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