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張之相插嘴打斷。
陸天明剛才下令太快,太絕對,他一時沒想好,這時候才開口,“天明,王樸協防宣大,不能全到大同。”
陸天明冷冷瞥他一眼,“堂下何人說話?!”
張之相一愣,不得不彎腰行禮,“末將張之相,京營中軍官。”
“張中軍,這是哪裡,你自己不知道嗎?”
“回大人,末將當然知道此處乃節堂,末將身負監督大任,必須阻止不合適的軍令。”
“是嗎?說來聽聽,你有什麼理由反駁欽差。”
張之相一時語塞,陸天明卻從主位下來,到他身邊嗤笑一聲,挪步來到朱廷臣麵前,“你是何人?”
“末將都督僉事朱廷臣,都督府佐貳官。”
“都督僉事身穿儒袍?”
“回大人,末將並非京營將官。”
陸天明一愣,“嗯?是嗎?那你來做什麼?”
“末將有彆的事情與大人相談。”
“彆的事?!”陸天明突然笑了,神色輕鬆,充滿不屑,“朱廷臣,你擅闖節堂。這是多大的罪名你不知道嗎?送上門的死罪,本官睡一覺還能遇到這種好事,吉兆啊。”
“大人說笑了,末將有官身。”
“誰他媽和你說笑,有官身就可以闖節堂?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本官送你句忠告,下輩子做人記得謹守本分。”
朱廷臣臉上偽善的笑容逐漸消失,抬頭冷冷看著陸天明,後者對他咧嘴一笑,“不用客氣!”
“住手!”一直在旁邊的李開先看到陸天明的動作,頓時亡魂大冒,隻來得及喊了一聲。
撲哧~
一柄短劍從下顎直接插入腦袋,力氣之大,直接從頭頂顱縫穿了出來。
這是張嫣給縫製的袖劍,陸天明原本覺得無用,戴了一次覺得穿蟒袍時候防護完美,出塞的時候就帶著了。
鮮血噴湧,朱廷臣仰頭跌倒,一個字沒發出來,渾身抽搐奔赴地獄。
陸天明用力過猛,虎口生疼,甩甩短劍血跡,掏出手帕擦擦血,再次到王樸身邊,“記住,明天黃昏之前,滾!”
王樸一個激靈,連忙躬身,“末將領命!”
說罷屁股向後退出正廳,陸天明這才對呆若木雞的張之相道,
“二哥,二叔,你們在謀劃什麼?把宣大所有的事交代清楚,我不想威脅你,但你若不交代,那就為國捐軀吧。”
回過神來的李開先一下擋在張之相麵前,對陸天明大吼,“天明,不能對武勳動手,你瘋了嗎?”
陸天明更惱火,咬牙切齒道,“李開先,勳貴一體讓你良心黑了,若因為兩頭豬讓宣大生靈塗炭,老子連你都殺。”
“混蛋,他是你的親人,你要毀了京城。”
這句話讓陸天明積累許久的鬱悶瞬間爆發,猛得抓住他的頭發,懟臉大吼,“去你媽的,老子在與東虜作戰,大明士兵在抵抗外敵,這時候還有人想著利用軍民的血權爭,哪怕他是皇帝,老子也殺定了。”
兩人各自吼了一句,李開先看著他眼裡怒火噴發,頓時嘴唇發抖,吭哧吭哧喘氣,說不出一個字。
陸天明冷冷盯著他,片刻之後伸腳踹到一邊。
剛準備與身後的張之相說話,他卻突然扭頭哇哇嘔吐。
竟然暈血。
朱廷臣血流一地,黑乎乎的冒熱氣,大廳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流到他腳下,下擺沾滿血甩的到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