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明掩飾不住的笑意,“彆急,讓子彈飛一會,我現在胃口變大了。”
十一月二十淩晨,德格類與北麵的阿濟格彙合。
兩支騎軍一東一西,相距五十裡,萬馬奔騰,殺氣十足。
大山邊緣的斥候立刻發現他們,撤的非常快,一人雙馬,扭頭跑向東南方向。
阿濟格是努爾哈赤十二子,多爾袞胞兄,四小貝勒之一,原本領正黃旗,黃台吉上位後改領鑲白旗,戰功赫赫,四年前因為藐視大汗,擅自主持胞弟多鐸的婚禮,被削去旗主貝勒。
兩年前作為先鋒,一人單挑袁崇煥和祖大壽的鬆錦防線,把明軍打的不敢出城,又帶前鋒從喜峰口入關,攻城掠地,不可阻擋。
阿濟格性格粗暴,為人剽悍,與真虜大軍脾性契合,作戰十年來,攻城陷陣,無往不勝。
不做旗主後依舊能專心軍務,再次獲得黃台吉信任,逐漸變為後金少有的專職作戰貝勒,完全不過問旗務、政務。
阿濟格不是第一次追林丹汗,十分清楚突襲的重要性,不讚成哥哥德格類耍心眼的計策,奈何這次是德格類為主,黃台吉為了預防他提前行動,扔到哈剌溫山讓他等待。
大軍快速奔襲之中,阿濟格聽到察哈爾斥候不停撤退的消息,越發著急,不禁往西南方向偏離,妄圖率先接敵。
下午申時抵達圪紮海西北六十裡,飲馬吃乾糧,準備連夜進攻河套東麓的大通道,被德格類緊急叫停,強令他放棄追擊察哈爾,立刻到圪紮海彙合。
阿濟格還是第一次收到德格類語氣如此生硬的命令,以為德格類遇險,連忙率領大軍趕到圪紮海彙合。
德格類當然沒有遇險,但他一路都能收到宣府暗探的消息,短短一日時間,急得嘴角都起泡了。
圪紮海隱約能瞧見明朝的邊牆,阿濟格煩躁觀望片刻,怒氣衝衝來到德格類帳篷,進門就看到十哥在地下急得團團轉,旁邊的李率泰大氣不敢出。
“發生何事?作戰最忌諱猶豫不決,奔襲之中為何突然停下?”
德格類深吸一口氣,不知該如何說,擺擺手讓李率泰解釋一下。
後者連忙躬身,“貝勒爺,察哈爾已經跑五天了,下水海的劫匪也逃回山裡,我們現在也追不上他們,關鍵是今天宣府快馬的消息,有人冒充我們昨夜進入大同,殺豐鎮守軍,攻入府城,把代藩劫掠一空,殺光宗室。”
阿濟格短暫思索過後,還算有腦子,對德格類怒吼,“我們不應該到圪紮海,這下不是我們也是我們了。那就殺入大同,片甲不留。”
李率泰再次躬身,“貝勒爺,大同現在銅牆鐵壁,十萬邊軍、兩萬京營、萬餘騎軍守關,毫無破綻可言,就算入關也可能被包圍。”
阿濟格想了想,的確如此,惱怒推一把德格類,“這就是你的計謀?明朝那些狗東西呢?代王呢?”
德格類無奈道,“代王還在後麵,一會就到,我們現在必須確定陸天明的位置,不能亂跑,十二弟,再不濟我們可以劫掠宣府,為這次出征兜底,耐心等一等。”
“耐心個屁,戰事就是戰事,朝事就是朝事,作戰想著耍心眼,明朝就是這麼敗的,你沒學好,被俘後變傻了嘛。”
德格類頓時惱羞成怒,“放屁,戰事很簡單,我們是為了長遠目標,達不到目標,一捅胡搞是棒槌!”
兄弟倆臉對臉,氣鼓鼓生悶氣,帳篷外一聲彙報,朱彝梃來了。
大胖子進帳,兄弟倆看到他齊齊反胃,這個廢物已經死了,任何渠道都放不回去了。
朱彝梃看到兩人冷冷的目光,疑惑接過李率泰手裡的探子奏報,臉色瞬間慘白,撲通跌倒,哆哆嗦嗦道,“壞了,我成替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