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親衛倒了一壺熱茶,剛喝了一口,立刻到痰盂前乾嘔起來,越嘔越惡心,乾脆到院中吹吹風。
陛下啊,這就是您的應對?
這不是您剛登基的時候,彆人早知道您是什麼性格了,徒增笑料。
您不反思一下為何沒有可信之人嗎?
對一個禁衛提督打感情牌,費儘心機哄騙我,有什麼意義呢?
武清侯、新城侯、永年伯、博平伯,不是他們不能用,是你不能用,我又不是不懂,您除了利用身邊人,利用你自己封的後戚,還能做什麼呢?
非得把人一個一個逼出京城嗎?
宋裕德站了一會,越發沒有睡意,腦皮一跳一跳的,得找個活做啊,這禁衛提督以後也不能做了。
禁宮非常安靜,東麵文華殿很亮,宋裕德還以為走火了,但城牆上的禁衛又無動於衷,好奇之下,來到文華殿院內。
院內的情形令他吃驚,內閣四人都在。
他們在後院中間點了把火,沒有一個屬官,紙張一遝一遝扔到火堆裡。
“四位閣老,沒有皇命焚燒文檔,形同謀逆!”
四人回頭看了他一眼,下手一點不慢,周延儒淡淡說道,“這天下終究是變了,老夫要回鄉了,在燒自己的私人信件。”
溫體仁接著道,“世間是有點不同,老夫也在燒個人手本。”
錢象坤,“都是老夫自己寫的詩詞,眼光不清,不如燒掉。”
吳宗達,“有點冷,燒旺烤烤火。”
宋裕德踱步到火堆前,從溫體仁手裡搶過一遝紙,果然是個人手書,直接給扔到火堆裡,“溫大人,不過是一場戰事罷了,您也嚇成這樣?大明不會敗。”
溫體仁搖搖頭,“勝了才可怕,敗了不過是被天下人不痛不癢罵兩句。”
“聽您這意思,不想做首輔?去年您還上躥下跳聯絡,現在首輔唾手可得。”
“老夫當然想做,但現在身體欠佳,需要精力充沛之人。”
“嗬嗬,您可夠無恥的。”
“有令兄無恥嗎?”
“兄長哪裡無恥?”
“辭爵做將門啊,為撈實在,臉麵都不要了。”
宋裕德臉色一黑,“您可真是小人之心。”
“這年頭偽君子和真小人都是可憐人,讀書人那一套過時了,武勳沒臉沒皮才能成功,令兄大智慧。”
“這就是您說的天下變了?”
“對呀,手中有刀,心中不慌,這就是山西。”
宋裕德一愣,隨後點點頭,“有理,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