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國家大事的陸天明,突然開始了親民活動。
以前總認為貴人很虛偽,落到自己頭上才明白,這活動比戰爭更有意義。
韃靼人的帳篷很密集,如同街道一樣分散在兩側山腳,宋裕本顯然派人來說過衛生要求,他們在山坳裡有不少廁所,沒有臭烘烘到處扔。
等他們習慣了文明,就再也不會回到以前的野蠻了。
兩側站著密密麻麻的人,男女老幼對皇族和‘大王’撫胸行禮。
三個女人第一次做這種事,顯然不知道該做什麼,校尉把她們與人群隔開,緩緩向前。
陸天明卻跟個小孩一樣,不停到兩側帳篷中看一眼。
一個悲哀的事實,韃靼人四十歲的人很少,以為他們老了,一問才三十多歲,都是爺爺輩了。
陸天明在看韃靼牧民的物質基礎,語言不通,需要兀良哈來問,連續轉了幾個帳篷,人越來越多。
走了大約兩刻鐘,兀良哈看他又進一個帳篷,一把拽住,“沒什麼好看的,族人的財產都在牛車上,營地沒有牛糞味,得病的人也少了,咱們轉一圈回去吧。”
陸天明沒有接茬,營地現在也很嗆,一股煤煙味。
得找個地方坐一坐,因為視線裡很多人有病,這讓他‘有點手癢’。
對呀,有這麼簡單的籠絡民心辦法不用,想毛的盤外招。
京城無法行醫,濟世良醫的夢想夭折,在這裡隨手就可以實現啊。
忘本了,忘本了。
陸天明連連念叨自己有手藝不會用,看到一個精壯的男子臉色慘白,額頭冒汗,強忍著難受行禮,扒拉開校尉來到身邊。
他被嚇了一跳,連忙下跪,“小人拜見天官。”
“咦?你會說漢話?”
“是,小人巴圖,黃金大帳聯絡互市的信使。”
“哦,經常到大明境內啊。起來,把手伸出來。”
巴圖聽話起身,猶豫伸出手,陸天明摸了一會,又換了一隻手。
咦?
打臉了。
第一個病人,這是什麼怪病。
弦、滑、細、促,四脈齊全。
張維賢、宋裕本、張之極、楊彩兒脈象的集合。
淤血、氣熱、精虛、有孕…
我尼瑪…
拖著他到帳篷前的石頭上,兩人坐下,雙手一起號脈。
剛找到點感覺,巴圖突然抽手,起身低頭。
陸天明回頭,原來是兀良哈臉色不悅站在身後。
她也沒有訓斥巴圖,對陸天明道,“黃金家族的駙馬、明朝大都督,怎麼還給人看病,忍一忍就好了,察哈爾沒有藥。”
“胡說八道,牧民若因為一點小毛病送命,察哈爾永遠彆想旺盛。”
“這點小病,吃點草木灰就行。”
陸天明一愣,恍然大悟又尷尬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