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殿偏殿。
帶傷的曹化淳把過程說了一遍。
崇禎皺眉聽完,莫名有點浮躁。
沒覺得宋裕德在儘心國事,更沒覺得曹化淳儘心儘力,反而覺得他們做事缺乏腦子。
“一個無賴,大伴為何多嘴提及木頭?不知道他們關係嗎?”
曹化淳就知道皇帝是這德性,既要控製每件事,又嫌麻煩,自己若不來‘傾訴’,明天保準被痛罵一頓。
崇禎沒等到回答,語氣瞬間陰冷,“曹大伴為何不說話?”
曹化淳期期艾艾道,“陛下,您不覺得異常嗎?”
崇禎一愣,“大膽,彆遮遮掩掩。”
“回陛下,奴婢隻是覺得不正常,京城武勳太安靜了,李開先年輕,可不是什麼善茬,張之極身為小公爺都無法節製其他人,張維賢卻把大印給了李開先,那一定是讓他做事。
三年來,李開先專注於生意,一直保持安靜,奴婢隻是用陸大人之名刺激他一下,他的反應很暴烈。
奴婢沒覺得丟人,李開先的反應恰恰證明,他不是甘於沉寂之人,而是在等一個機會,這個機會馬上要來了。”
崇禎的智慧被瞬間打開,起身在偏殿緩緩走動,越走越快。
腳下突然一停,態度已完全不同,“曹大伴受累了,你說的有理,這些混蛋又想著外鎮嗎?”
“應該是,但他們一定與以往不同,有彆的計劃,陛下聖明,定能提前阻止。”
崇禎點點頭,一時間也沒什麼頭緒,隻能再等等線索。
“歸化那個信使與李開先在密謀什麼?朕試過石頭了,他什麼都不知道,跟蹤之人有什麼結果?”
“回陛下,郭千戶是個憨忠之人,武勳不會靠他做事。這個信使每年都入京兩三次,並非生麵孔,東廠與錦衣衛跟蹤也沒發現異常。”
“曹大伴是說,你確定武勳有弄權動機,未發現任何痕跡?”
“回陛下,確實如此。”
崇禎停頓片刻,突然冷冷說道,“殺了他。”
“啊?!”曹化淳沒想到皇帝如此急躁,“陛下,殺了信使張氏一定會報複,京城黑夜會迎來一場腥風血雨。”
“沒關係,大不了死幾個親軍,木頭也是錦衣衛,他的某個孩子將來是親軍世襲指揮使,實職定然在千戶以上,國公府和陸家殺錦衣衛,那軍戶就會離心,山西的董成虎自然會忠心做事。”
曹化淳後腦勺一冷,低頭恭敬道,“是,奴婢明白了。”
夏季白晝較長,此刻剛剛黃昏。
巴圖在外城溜達了一圈,飯館湊熱鬨吃完飯,剛剛回到內城。
跟蹤之人殺意越來越明顯,萬一打起來是個麻煩。
巴圖不知道京城地頭蛇玩了一連串戲,猶豫去哪落腳。
東英樓全是掌櫃和賬房夥計,防護能力堪憂,易牽連無辜。
伯府和豐城侯的彆院又戒備森嚴,後麵這些尾巴很可能被瞬間抹殺,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得處理他們啊,豐城侯不急,自己很著急,神主有時間限製,山西的路還遠著呢,自己需要去很多地方。
巴圖眼神好,猶豫之間看到豐城侯的貼身親衛在東英樓門口,立刻迎上去。
那親衛看到他後,扭頭向東邊胡同而去,巴圖以為豐城侯回府了,不緊不慢跟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