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不管在哪裡都苦,但貴人如同活在兩個世界,不管從哪裡來,都能在秦淮河找到屬於自己的高貴。
七月很熱,七月也很潮。
達官貴人在秦淮河聽曲消暑,城中的魏國公府異常安靜。
今天是七月二十,北地的消息送回來都半個月了。
徐弘基快馬入京,快馬到山西求證。
信使也回來了。
英國公說他也不知道陸天明能複生,需要等等後輩們的消息。
山西的消息更讓人吐血,歸化的商號被血洗,平陽和太原府商號夥計被關押,河曲和察哈爾商號連消息都沒有。
韓智文回信,一切正常啊,小姐與張之桐在河曲溜達,一切很好。
噗~
徐弘基吐血了。
山西正常,那就代表察哈爾不正常,河套不正常,沒有探子幫忙,韓智文那個蠢貨也被隔絕消息了。
自己上當了啊,抽調騎軍南下,無形中放棄了察哈爾。
林丹汗怎麼能對付一群陰險的婦人。她們動手太快了,連替身這種偏門招都想得出來。
一看就出自女人之手,自以為是。
還有文爵,殺了三千人怎麼能達到震懾要求,你該殺一萬人。
還有洪承疇,一頭豬,步卒與騎軍配合都不會,無法擴大戰果,騎軍若跟你作戰,一個月就消耗完了。
樁樁件件,稀裡糊塗,又鞭長莫及。
應對太被動了。
徐弘基平時很威嚴,他是南京的主人,不需要去中軍都督府坐鎮,這幾天在家,急得流鼻血,口舌生瘡,連帶的下人也戰戰兢兢。
徐允爵從前院大步來到後院,看一眼托腮沉思的父親,縮縮脖子進門,放下一張紙。
“父親,宋裕本的消息,說趙家女眷和舞陽郡主犯錯了,歸化是針對她們行事,妹妹很安全,與張之桐轉轉就會護送回南京。”
徐弘基冷眼瞥了一眼兒子,什麼都沒說。
徐允爵下意識退一步,期期艾艾道,“父親…三弟想要三千套軍械,二千張硬弓。”
“哼!”徐弘基開口倒吸一口氣,口瘡疼,“你就不能滿足他嗎?”
“軍械能想辦法,南京隻有軟弓啊,匠作所不會製作硬弓。”
“蠢貨,去跟山西換,這也用我教你。”
“兒子問過了,他們不換。”
惱怒的徐弘基一愣,坐直身子,“你與誰聯係?”
“兒子去年就聯係過,宋裕本、曹文詔、王樸、杜文煥、麻英,山西的將官全聯係過。”
徐允爵這不是傻,而是在告訴徐弘基,山西沒有破綻,胡亂行動沒用,不如安心等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