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承宗仰天出了一口氣,“老夫是為了大明,若成功,無人置喙,現在卡在遼西,當然是任由彆人戳脊梁骨。”
陸天明搖搖手,“遼西這些將門完全被大明喂奶慣壞了,營兵六萬,鬆錦隻有兩萬,其餘四萬人在沿線兵堡,這還不包括山海關和邊軍,三十萬兵啊。
養這麼多兵有個屁用,完全成了將門家丁。前線守住,那遼西就守住了,鬆錦若崩,遼西囤積百萬也沒用,你和袁崇煥共同造成這樣的後果,以至遼西成為大明財政的窟窿。
幾十萬人龜縮遼西,沒帶來任何好處,也就是皇帝好麵子不願放棄,換晚輩來主持,早扔掉了,拳頭縮回去才能打出來。”
孫承宗舔舔舌頭,剛想說話,陸天明一下按住他的胳膊,“好了,狡辯沒用,咱亡羊補牢吧,等晚輩成功,您自然會被洗一洗,鬆錦是誰在聯係東虜,若您還沒有答案,現在就辭官吧。”
徐鳳爵看老頭一臉灰敗,不由得出聲問道,“老大人,您是被劫持了嗎?剛才還是同黨,現在被如此批駁,以後怎麼合作?”
孫承宗一愣,吭哧笑了,“小鳳兒說的對,這混蛋每次都要嗆老夫幾句,聽聞他戰死,老夫還在山海關立碑祭拜,哪知這混蛋突然站在麵前,把老夫嚇的不輕,置死地而後生,大氣魄,大智慧,長江後浪推前浪,不得不服。”
說罷,他扭頭對陸天明道,“老夫是為了天下蒼生。”
啪~
陸天明一拍手,“若您說為了大明,晚輩還不敢信。”
孫承宗臉色一黑,伸手拍給他一張紙條,“這是老夫花一萬兩收買幾個家丁得來的消息,祖大壽兩頭聯係,不是什麼秘密,但老夫真沒想到他聯係這麼緊密,難怪會把遼西的家眷遷到錦州。私下還通過水軍走私一點貨物。”
上麵幾個名字:義子祖可法、長子祖澤潤、參將劉天祿、遊擊韓棟、副將張存仁。
陸天明看一眼,閉眼深呼吸,全是滿虜將來的封疆大吏,世襲罔替的爵爺。
“老大人,你說祖大壽有沒有背叛大明?”
孫承宗一愣,“現在當然沒有。”
陸天明點點頭,沙啞說道,“祖氏一家世代守在遼西,戰死者不在少數,一門阻一國,本應該如宋代楊家將、嶽家軍一樣彪炳史冊。
可惜他們一腦子稀奇古怪的想法,李成梁從根子上就沒教導好這些將門,這也是黃台吉格外看重祖大壽的原因。
他們就像一個孔武有力的孩童,父母給點吃的,就聽話賣力氣,父母沒有吃的,他們立刻會翻箱倒櫃敗家。
晚輩不想說他們對錯,看在祖大春的麵子上,給祖大壽最後一次機會,醒悟了就讓他們辭官活著。
若還為私利,那就去死吧,晚輩在山西不允許有人做出任何自相殘殺之事,出山也不允許。”
孫承宗深吸一口氣,“大浪淘沙,也許你是對的,戰勝東虜後,你更有理,老夫不能說你什麼,但你要想明白這種影響,對你將來掌權非常不利,會增添不必要的阻力。”
“哈哈哈~”陸天明暢快笑了,“他們也就這點作用了,沒錯,阻力越大越好,晚輩從不為砍人,隻為砍腦子,砍不良。”
徐鳳爵替孫承宗頂了一句,“我看你是瘋了。”
陸天明聞言更樂了,“老大人,徐小姐,你們都沒秦夫人活得清晰,我跟秦夫人見了一麵,他老人家告訴我一句話,你們聽聽。
她說,這個世道不對,處處反著來,人人都說窮瘋了,可從未見過百姓因貧窮發瘋,有些人作奸犯科,那是犯罪,貧窮是他們的借口。
真正發瘋的人,反而是衣食無憂的衣冠禽獸,他們被貪欲淹沒了理智,泯滅了良心,跟這種人沒什麼好說的,殺了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