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徹底與官場無緣,也要讓罪犯得到應有懲戒,願為信仰,拋棄自身,萬死不悔。
轟隆!
心誌一定,海奉明玄關光芒大盛,身後法意浮現,隱約有化為道河之勢,頭頂明鏡喜悅嗡鳴,一股強大威壓彌漫而出。
在座練氣悍然色變。
王氏族老瞳孔緊縮。
“好字!好句!好法!”
連道三個好字,海奉明看向場中,威壓直衝王晟而去,朗聲道:“有法而不循法,法雖善與無法等,原廣法司神官王晟雖非主謀,但知法犯法,間接殘害上萬無辜百姓與修者性命,又雇凶殺人,混淆黑白,數罪並罰,本官宣判”
就在這時,一聲暴喝打斷判罰。
“且慢!”
———
眾人精神一震。
剛才就是這兩個字,導致形勢逆轉,難道又要有變故?
他們望去,開口者是王氏族老。
他著一襲儒袍,雙鬢斑白,玉簪束發,目光幽深,留著山羊胡須,氣質儒雅,形象出眾,渾身整潔乾淨,站起來時脊梁挺直。
對晴明等人置之不理,老人行至王晟身邊,每一步距離都相等,像是裁量好一樣。
瞧著被封禁法力的後輩,在王晟希冀目光中,他探出蒼老手掌,輕摸王晟額頭,柔聲道:“誰都會犯錯,老朽年輕時也一樣。”
“琅老,你阻擾本官,莫非是藐視我大玄法度?”
海奉明厲聲嗬斥,頭頂明鏡綻放法光,身上威壓蓄勢待發,大有對方敢承認,就立刻出手擒拿的架勢。
沒立即出手,一是想看對方意欲何為,二是這位老爺子是一位聖胎境圓滿的大儒。
手藏袖中,左手壓右手,躬身行一個端正揖禮,王琅道:“不敢。”
“那你這是何意?”
沒有立即解答海奉明疑惑,王琅轉身看向王晟,後者昨晚下半夜被帶走後一直關押在大牢內,衣衫沾染灰塵,形象有些狼狽。
他親自給王晟打理衣衫,一邊整理,一邊說道:“麵必淨,發必理,衣必整,紐必結,此為儒禮之一。”
做完這些,王琅頷首,對麵前後輩滿意一笑,王晟也回以微笑,臉頰上綻放兩個好看梨渦,隨後便眼神錯愕地倒下,口噴鮮血,立時斃命。
蹲下身子,瞧著死不瞑目的王晟,王琅歎息:“雖說知過能改,善莫大焉,但這世上有些錯可以犯,有些錯一旦犯了,便隻能用命來償,能在老夫手上體麵死去,已然是大幸。”
伸手探掌,給王晟合上眼,王琅緩緩起身。
瞧著上一刻笑容和善,下一刻狠下殺手的王氏族老,所有人心中惡寒,門前看客們更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站直身子後,王琅轉身對海奉明作揖行禮,傷感歎息:
“我王氏以詩書傳家,以德育人,老祖教導後輩正己齊家而憂社稷,如今家門不幸,出了這等不肖子孫,敗壞家族聲名,禍害風陽郡,是我王氏教導不善,不敢勞煩海大人,老夫親自動手,令其以命相抵,贖滿身罪孽。
另外,我王氏治家嚴謹,對大玄素來忠心耿耿,最恨裡通外族、吃裡扒外之人,王晟犯了大忌,老夫回去後會遵循朝廷法度,將其一脈流放邊荒,並從族譜上除名,更會用這一脈家財施粥建橋,造福百姓,為其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