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朋友說的可都屬實?”
隨著羅蓁蓁音落,葉夏將目光挪向鄭雨菲:“就因為你自己的臆想,你便來找我的事,意圖把我抹黑?”
鄭雨菲想否認,可她哪裡知道,自己眨眼間中了對麵女孩兒的催眠術,當著周圍所有人的麵,點頭承認了羅蓁蓁所言。
“雨菲,你……”
羅蓁蓁從催眠術中醒過神,見鄭雨菲點頭承認她剛說的那些話,不由焦急地喚鄭雨菲。傅晟相貌俊朗,品學兼優,此刻,他前所未有感到臉頰發燙,原來今日這鬨劇,原來鄭雨菲一而再找江夏同學麻煩,全源於他……
就因為她來學生會找他聊天,聽到他和學生會其他乾部稱讚大一小師妹江夏同學,便認為他喜歡人家小姑娘,便製造事端,
給自己樹起被江夏同學沒少欺負的假象,再於今日著羅蓁蓁把他引過來,見證江夏同學的卑劣之處,從而摧毀小姑娘在他心裡的好印象,除掉她假想中的情敵。
多麼可笑啊!
先不說他和學生會所有乾部,全將江夏同學視為小妹妹,就是江夏同學的十一歲的年齡,在他們這些二十一二歲的人麵前,
那也是年幼的妹妹好不?更何況,他傅晟是禽獸麼,即便很是欣賞江夏同學的才華,又豈會對這麼小的一個女孩子動彆樣心思?
傅晟心裡氣得發笑,俊朗的麵容上卻一派冷然,他凝向鄭雨菲,說:“鄭雨菲同學,我究竟是哪裡讓你生出誤會,讓你覺得我把你當做了女朋友?
如果是你大一來校報到那會我接待你,並帶著你和羅蓁蓁同學班裡相關入學手續這個緣由,那麼按你的邏輯,是不是每個被我接待,領著辦入學手續的新生師妹,都成了我女朋友?
鄭雨菲同學,負責接待新生,負責帶領新生辦入學手續,是老師分給我的任務,是我們學生會乾部的職責,就因這個你誤會我,是不是太草率,想的太多了些?
一有事你就找我幫忙,不幫的話,是我這學生會乾部失職,幫了你,被你誤會,想些有的沒的;學生會工作很忙,你時常跑學生會找我,趕你走吧,顯得我太不近人情,不趕你走,你又想些有的沒的……”
“我沒有……我沒有那麼想過,傅晟師兄,你相信我,我真沒那麼想過……”
鄭雨菲顧不得落在她身上的異樣目光,哭得又委屈又傷心,然,傅晟沒再看她,而是把目光落向葉夏:“江夏同學,對不起!”
朝葉夏深鞠一躬,傅晟說:“我沒想到因為我給你帶去麻煩,真的很對不起!”
葉夏搖搖頭:“我被麻煩找上身和你無關,你不用向我道歉。”
在傅晟鞠躬的時候,葉夏有閃身錯開,這會兒她眸色澄澈通透,唇角彎起抹淺淡的弧度:“我和我同學還要趕著去教室上自習,就不在這多逗留了。”
音落,葉夏招呼牛春梅和方曉:“咱們走吧。”
沒去圍觀同學的表情,葉夏三人很快走出事件中心。
鄭雨菲這一刻無比怨恨羅蓁蓁,因為她有今日都是羅蓁蓁這個“好閨蜜”害的,是羅蓁蓁給她出的主意,說製造事端,營造一個受欺負的形象,從而將傅晟師兄,她愛慕的男孩子的心拉回她身上,還說,會配合她把事兒辦成。
結果呢?
傅晟師兄今日是有按她們的計劃出現,但……但羅蓁蓁……怎麼可以當著傅晟師兄的麵,當著周圍那麼多人的麵,說出她是主謀?
現在,傅晟師兄一定覺得她不是個好女孩,不,傅晟師兄看向她的眼神已然充滿厭惡,且說出一句又一句傷害她的話,這都是羅蓁蓁害得,都是她所謂的好閨蜜害的!
見葉夏三人走遠,傅晟抿了抿唇,在周圍異樣目光注視下,邁開大長腿,冷著臉走向學生會所在的辦公樓。
可就在他走出事件中心十多米距離時,鄭雨菲惱怒中夾帶著哭腔的聲音陡然響起:“蓁蓁,你為什麼要那麼說?明明是你給我出的主意,
我不過是聽你的,你卻說是我籌劃的整件事,蓁蓁,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咱們從小一起長大,住在一個院裡,上大學都報考的是同一所大學,你為什麼要這麼害我?”
“我……”
被鄭雨菲指責、控訴,羅蓁蓁臉色變了變,不等她自辯,就聽鄭雨菲哭泣著又說:
“我知道你也喜歡傅晟師兄,可我真傻,被你賣了還幫著數錢。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你故意出壞主意給我,讓我被傅晟師兄討厭,好不擋你的路……”
羅蓁蓁聞言,腦中像是炸雷響起,她急急辯駁:“雨菲,你怎麼能這樣冤枉我?從入學到現在,都是你暗戀傅晟師兄,也是你最近告訴我,說傅晟師兄似乎喜歡大一的江夏同學,是你不甘心……”
不等羅蓁蓁說下去,鄭雨菲哭喊著打斷:“不是我,不是我,是你出的主意,是你在害我!”
“雨菲,你這會情緒太過激動,我不想和你繼續爭辯,如果你真那麼認為,就算是我的錯吧,畢竟我們是從小到大的朋友,隻要你開心,背負再多過錯,我都不在乎。”
羅蓁蓁強忍著不讓淚水滴落,彆過頭,在眼角抹了把,說:“為免影響你的心情,我就先回教室了。”
沒腦子的蠢貨,猜到又能怎樣?是,主意是她出的,目的也正是鄭雨菲所言那樣,但要想她承認,除非她像鄭雨菲一樣是蠢貨。
嗬!朋友?從小到大的朋友?是,她們的確是朋友,準確些說,是她以鄭雨菲馬首是瞻,然,這不是她願意的。記事起,她媽就耳提名麵叮囑,要她好好和鄭雨菲做朋友,要她什麼都聽鄭雨菲的,說難聽點,要她做鄭雨菲的應聲蟲。
緣由?鄭雨菲的爸媽一個是他們廠的副廠長,一個是他們廠的工會主任,而她爸媽,一個是小車間主任,一個是普通職工,因住在一個大院,因她和鄭雨菲年歲相當,因同期被家人送到托兒所,就這樣,她的人生像是為鄭雨菲而活。
憑什麼?
鄭雨菲是家中唯一的女孩子,她亦是自己家唯一的女孩子,且她從小到大的學習成績都被鄭雨菲好,憑什麼要她事事聽鄭雨菲的,在外幫著、護著鄭雨菲?
十多年相處,她爸是有升職,但在她看來,這升職,和鄭雨菲她爸根本沒關係,是她爸工作踏實、認真,才有機會升職。可她媽像是中邪似的,非得說是鄭雨菲的父親出的力,而她爸在外能獨當一麵,在家偏是個軟耳朵,全聽她媽的。
曾經,她找著機會問父親,就那麼聽她媽的話,難道他升職,真和鄭雨菲的爸爸有關?父親揉揉她的頭,笑說:“隨你媽高興就好。”
一聽這話,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爸不是耳朵軟,隻是寵妻子,不想和她媽起摩擦罷了,但為什麼要犧牲她?要她做鄭雨菲的添狗?不,是“走狗”,卑微的走狗,把自己的尊嚴踩在家裡,做鄭雨菲卑微的走狗,為什麼要讓她這樣犧牲?“
不要怨怪你媽,你媽也是為咱們這個家好,但如果你和雨菲交好真不開心,就慢慢疏遠吧。”這是她哭著問父親,為何要自己做出犧牲,得到父親的回答。
那時,她心裡前所未有的開心。也就是自那次和父親談話後,她對鄭雨菲的態度發生了變化。麵上,她依舊拿對方當好朋友,依舊在外幫著和護著鄭雨菲,可隻有她知道,這“幫著”、“護著”,其實都是坑。
心有怨氣,她本著能坑鄭雨菲一次是一次,來填補她多年因鄭雨菲受到的委屈。
找滿分狀元麻煩,再裝作是被滿分狀元欺負,再到今日由她引傅晟學長現身,這都是她給鄭雨菲出的主意,但若鄭雨菲不同意,又何須去照做?
她沒有逼對方,如今事發,反倒指責她、控訴她,說是她的錯,誰給的臉啊?
至於她當著周圍那麼多雙眼睛的麵,當著傅晟學長的麵把整件事說破,這非她本意,是她大腦和嘴巴一時不受控製,巴拉巴拉把一切儘數說出,
好吧,即便沒有這意外一出,她也會在今日,在剛才的事件中,找到合適時間點,戳破鄭雨菲的心思,讓對方在傅晟師兄麵前變成被厭惡的存在。
滿分狀元不好惹,這是她開學至今偶遇過數麵看出來的,鄭雨菲想在其手中討到便宜,不怎麼可能。事實的確如她猜想的這樣,可她沒料到,自己會被牽連其中,並挨了滿分狀元兩巴掌。
臉頰火辣辣痛,她有想過揚手還回去,奈何對方目光太過清冷犀利,使得她不敢輕舉妄動,但這筆賬她會牢記在心,日後有機會,必將雙倍奉還!
羅蓁蓁憤憤然地想著,轉身欲走人,熟料,鄭雨菲抓住她右臂,淚流滿麵喊:“你不能走!你把話說清楚!你不能讓我這樣被大家誤會,你快告訴大家,是你給我出的主意……”
給鄭雨菲挖坑,羅蓁蓁樂此不彼,可當務之急,她得離開,不想在這繼續丟人,受人指指點點,於是,她掰開鄭雨菲的手,很是委屈說:“雨菲,我都說了隻要你高興,錯由我來背,你怎還抓著我不放?”
“蓁蓁……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蠢?”
鄭雨菲止住淚水,直直地看著羅蓁蓁:“覺得我是天下第一大傻子,到現在都不知道你的用心嗎?”
隨著聲音落下,鄭雨菲驀地揚手就給了羅蓁蓁一巴掌,說:“識人識麵不識心,我認清你了!”
說完,鄭雨菲轉身跑離,在經過傅晟身邊時,她頓住腳,誠懇道歉:“對不起!”傅晟尚未做出反應,就見鄭雨菲抬手抹淚已然跑遠。
相比較鄭雨菲天真過頭到蠢不自知令人不喜,羅蓁蓁的心機和城府則令傅晟更為不喜,甚至厭惡至極。放在他沒想通鄭雨菲為何一有事就找他幫忙,
及動不動就到學生會找他消磨時間前,他沒把這小姑娘和她的朋友往壞處想,然,今日這一出,著實給他心理造成不小的影響。
天真單純是美好,但太過頭就隻能用“蠢”來形容;嬌怯柔弱是惹人憐,但如果全是裝的,就讓人免不了心生厭惡。羅蓁蓁在他的印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