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姥姥林姥爺昨個下午得知女兒女婿出事,兩人在衛生院呆了不短時間,今一早兩人提著雞湯又過來,葉夏因要去找李老爺子說李雪婷的事,免不了拜托林姥姥林姥爺照看江安和林蘭一兩個小時。
“去吧,這裡姥姥和你姥爺在,你爸媽和笑笑不會有事的。”
林姥姥慈眉善目,朝葉夏擺擺手。
“我會很快回來。”
葉夏說著,背起軍挎包,疾步走遠,不料,就在她推著林姥爺的自行車出衛生院大門時,碰到江老爺子和江奶奶帶著江小五和龍鳳胎走過來。
“爺爺奶奶,小五小杉小檸你們來啦?”
和幾人打了聲招呼,葉夏嘴角噙笑對江老爺子和江奶奶說:“我爸媽恢複得很好,這會我姥姥姥爺在病房,我有事得回村裡一趟。”
“姐,咱爸咱媽真沒事了嗎?”
江小五眼裡滿滿都是關心和擔憂,看著小孩兒,葉夏揉揉他的發頂,又招呼龍鳳胎到跟前,在兩人頭頂也揉了下:“彆擔心,爸媽和笑笑都好著呢。”
夜裡她有在病房燃安神香,然後將病床上的兩人先後帶入空間,用專門的儀器進行全身檢查,沒有發現身體除過本身創傷外的異樣,從空間出來,她拿出空間裡的特效藥物,給二人掛上點滴,方便身體早些恢複健康。
她相信,有靈泉水,有特效藥作用,江安和林蘭的身體定能輕輕鬆鬆,在短時間內得到康複。至於她家母上大人早產生下的小寶寶江笑,
對,小寶寶名叫江笑,是母上大人讓她取名,她沒多想,就給小不點起了“江笑”這個名字,希望小不點能夠開開心心長大。
“笑笑?姐,這是妹妹的名字嗎?”
江小五問。
“嗯。”
葉夏點頭。
“笑笑,這名字好聽,妹妹以後肯定是個愛笑的小姑娘。”
江小五如是說著。
“嗯。”
葉夏眉眼彎彎,再次點頭。
“路上小心點,我們進去了。”
江奶奶叮囑孫女兒:“彆騎得太快,一定要注意安全。”
葉夏微笑應了聲,騎上自行車,一轉眼遠去。
李雪婷沒想到自己昨晚到今早像是犯人一樣被她的好大伯看守起來,更沒有想到會被好大伯強行帶到車上,由好堂哥禁錮著她的胳膊,以免她跳車逃離,兩父子一路把她押送回大梨樹。
“跪下!”
進了堂屋,李銘爺倆就聽到老爺子的怒喝聲,這爺倆知道老爺子是讓侄女(堂妹)跪地,奈何老爺子上位者的氣勢散開,把爺倆嚇得也夠嗆。李雪婷站在堂屋中央低垂著頭,一動不動。
想著大侄女有心臟病,李銘禁不住勸老爺子:“爸,您有什麼話心平氣和地說,這樣對您身體好,也免得嚇到婷婷。”
李老爺子無視長子相勸,冷凝著李雪婷:“我讓你跪下沒聽到?”
“我為什麼要跪?我有做錯什麼嗎?”
李雪婷抬起頭,紅著雙眼迎上老爺子看過來的冷然目光:“再說現在是新社會,又不是封建時代,你是我爺爺,也不能隨隨便便讓我下跪。”
就在李雪婷音落之際,一抹纖細的身影走進堂屋,她在李雪婷麵前站定,揚手就給對方兩巴掌。
“賤人!你打我?你憑什麼打我?”
臉上火辣辣的疼,李雪婷怔愣須臾,怒視著江夏,熟料,江夏神色清冷,又給了兩巴掌,一字一句質問:“我媽差點一屍兩命,我爸擔心我媽出意外,差點也丟掉一條命,這些就是你要的?”
不等李雪婷做聲,她眸光嘲諷,語氣冷然續說:“就那麼喜歡程雋朗,喜歡到害我的家人,逼我和程雋朗分手,好成全你的喜歡,好成全你和程雋朗在一起?
李雪婷,你怎麼就沒有一點自知之明?你是有我漂亮,還是有我聰明,又或是你有其他勝過我的地方?看看你,小眼睛、塌鼻梁、厚嘴唇,比我年長一歲,
卻沒有個頭高,就你這樣一個矮冬瓜,一無是處的女孩子,哪來的勇氣和我爭程雋朗?”
她就是要摧毀這又毒又蠢玩意兒的快要飛上天的自信,清冷的眸光犀利如寒電,葉夏全然不顧堂屋裡有其他人在,每個字每句話都直擊李雪婷的心臟:
“囂張跋扈、自大惡毒,這就是我從你身上看到的優點,有時候我就在想,李爺爺李奶奶,李叔叔謝阿姨明明都是很好的長輩,怎就會有你這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晚輩。
我原本不想和你計較,畢竟喜歡一個人沒有錯,可你不知道好歹,在明知你喜歡的男孩子對你無意的情況下,一而再、再而三針對我,這便也罷了,但你千不該萬不該對我的家人作惡!”
李老爺子和李奶奶羞愧得很,兩位老人感到很是無地自容,站在一旁的李銘爺倆,臉色是變了又變,有些明白老爺子為何要讓大侄女(堂妹)跪下。
“如果不是我昨個恰好回來,不是我恰好去供銷社找我媽,到時我聽到的將會是我媽一屍兩命,將會是我爸身受重傷,甚至極有可能也失去一條命。”
她媽若真一屍兩命,保不準她爸承受不住打擊會跟著去,即便不跟著去,怕是也會變得頹廢,不再像以前那般有精氣神,隻是作為行屍走肉般活著。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李雪婷麵目猙獰,不承認她有作惡,且抬手就朝葉夏臉上招呼,但卻被葉夏一把攥住腕部,接著狠狠甩開。
“你以為你裝傻充愣就能掩蓋你的罪惡嗎?李雪婷,在你大白天當街從身後推我媽那一把時,就該想到會被人看到,是,
你跑的夠快,可是看到你作惡的人有好幾個,他們都把你的樣貌看得清清楚楚,指證你有意害一個懷著七個來月的孕婦,這事你逃不掉的。”
葉夏說到這,冷嗤了聲,不帶絲毫溫度的嗓音方重新揚起:“長在京市,有著好家世,站的起點高過無數同齡孩子,按理說,
在這樣的環境中,你該成長為一個善良、富有正義感、積極向上的女孩兒,但你沒有,你不珍惜身邊的親人,肆意給家人臉上抹黑,
不把精力好好用在學習上,用在助人為樂上,非得鑽牛角尖,去喜歡一個不喜歡你的男孩子,你說說,你為什麼要這麼認死理兒?
是,程雋朗是長得好,是有出息,可那是他爸媽的基因好,是他夠努力,才成為大院裡彆人家的孩子,成為閃耀的存在,
你若真喜歡他,就該從喜歡那一刻起,嚴格要求自己,努力向程雋朗看齊,這樣你或許還有幾分可能得到程雋朗注視的目光。
長得不好,是你的硬傷,可你該聽說過,腹有詩書氣自華,隻要你用功學習,多看書、多長見識,完全可以彌補你的短板。
但你偏偏不那麼做,稀裡糊塗混日子,一門心思找我的不是,覺得是我搶走程雋朗,李雪婷,我沒你那麼閒,我有很多事要做,和程雋朗相識,是我在h縣救過他一命;
和程雋朗熟悉,是我在小學四年級上學期參加的作文競賽,獲得全國特等獎,應邀到京市參加寫作交流會開始變得熟稔,
然而在那個時候,我不到八歲,沒有任何意識要和程雋朗發展朋友以外的關係,後來我們作為筆友共同努力學習,共同進步,
直至我讀高三,是程爺爺程奶奶給我爸媽打電話,說是想要和我家結親,給我和程雋朗定下親事,你現在告訴我,程雋朗是我從你手中搶的嗎?”
“你是孤……”
李雪婷欲說出“孤魂野鬼”四個字,欲拆穿葉夏的身份,卻在話到嘴邊的時候,生生憋回腹中。
孤魂野鬼,她說了,即便在場有人信,可要是被問起她是如何知道的,該如何解釋?
總不能說她身體裡住著另外一個靈魂,那個靈魂才是真正的江夏。如此荒誕的事兒,不會有人信的,何況她自己是重生的,程雋朗既然都已知道她的秘密,眼前這賤人不可能不知道。
一旦賤人編排她,她又該怎麼辦?否認?就她這幾年做出的事,和性子變來變去,想自辯成功,不可能的。
“李爺爺李奶奶,我今個過來,就是想把李雪婷做的事向你們說清楚,好讓你們知道,在你們看不見的地方,李雪婷都做了些什麼,
突然過來,打擾到你們,實在對不起,可李雪婷實在惡毒,差點害得我媽和小妹沒命,這是我無法容忍的。”
朝李老爺子和李奶奶抱歉地鞠了一躬,葉夏把目光落回李雪婷身上:
“想要繼續找我的不是,儘管對著我來,但請你不要把手伸到我家人身上。”
給李家二老鞠躬,說出剛才那番話,是她在作態,沒錯,就是她在作態,為的是加深李家二老的愧疚,好給她,給她的家人一個交代。
不要怪她耍心眼兒,如若不是看在這二老的情麵上,不是看在李雪婷父母的情麵上,她真的會直接報公安。
“孩子,是李爺爺和你李奶奶,還有你李叔叔謝阿姨不好,是我們沒有管教好婷婷,使得她長成今天這幅麵目可憎的樣子,你放心,李爺爺會給你們家一個交代。”
李老爺子說著,就要朝葉夏鞠躬賠罪,與此同時,李奶奶亦要鞠躬,當即被葉夏抬手攔住,她說:
“李爺爺李奶奶你們彆這樣,我就是覺得,一個人哪來的那麼深的執念,竟然要一條道走到黑,這次是我及時回來救下我媽和我爸,
不然,後果真得很嚴重。要是把這次的事放在其他家,又或者我不懂醫術,那麼無需我多說,你們也能想到結果。”
該說的都說了,葉夏沒有多留,禮貌彆過李老爺子和李奶奶,轉身離去。李雪婷沒想到自己白挨四巴掌不說,且被葉夏像開機關木倉似的一陣冷嘲熱諷,
幾度想要言語反擊,卻在一道道聚焦在身上的目光注視下,難以張口,不,即便她張口,也不知該拿什麼話回擊對方。
小眼睛?她的確沒有那孤魂野鬼的眼睛大。
塌鼻梁?她的確沒有那孤魂野鬼的鼻梁俏挺。
厚嘴唇?她的確沒有那孤魂野鬼的嘴唇好看,薄厚適中。
她長的不漂亮,學習一般般,除過家世,身上真找不出能勝過那孤魂野鬼的地方。
回想著葉夏說過的話,李雪婷心火騰騰燃燒,麵部表情不其然地變得扭曲起來。
“南南,你去大隊部給紅渠派出所打電話報案,讓公安同誌過來把人帶走。”
李老爺子不想多問李雪婷一句話,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把人交給公安,由公安著手處理李雪婷有意害人一事。
“爺爺……”
李昊南站著不動,這真報了公安,他家不受人待見的堂妹鐵定會被送往農場勞改。
“怎麼?對爺爺的話有質疑?”
李老爺子難掩失望地望向孫兒。
“沒,沒有,我這就去。”
老爺子的脾氣,李昊南是了解一些的,其中有一點就是說一不二,既然老爺子要把人交給公安,那是誰勸都改變不了的。
“等等。”
見兒子轉身準備走人,李銘喊了聲,繼而對李老爺子說:“爸,您真要這麼做?”
李老爺子尚未做聲,李奶奶透著疲憊感的聲音先揚起:“這人啊,做錯事就該為自己的錯負責。”
眸光挪向李昊南,李奶奶擺擺手:“去吧。”
李雪婷這時急了:“奶奶!你這是想毀了我嗎?”
眼裡淚花縈繞,李雪婷直接跪地:“我知道錯了,奶奶,你和爺爺說一聲,就原諒我這一次吧,我真得知道錯了,彆把我交給公安,這樣真得會毀了我的!”
見老爺子老太太無動於衷,李雪婷轉個方向,求李銘為她在老爺子麵前說話:“大伯,大伯,你幫我勸勸爺爺吧,我知道錯了,我不該一時失手去推人……”
李銘心有不忍,但他還能說什麼?老太太的話很明了,不是他能說動二老的。
“老大,就是剛才那個小姑娘當年在京市火車站為老二擋子彈的,要不是小姑娘挺身而出,老二那日絕對命喪火車站。這份恩情咱們家到現在都沒回報人小姑娘,
前年小姑娘又用針灸法幫老二醫治好雙腿,現在老二的腿走起路,就是跑步,和正常人沒有一點區彆。可誰又能想到,咱們家會出個攪家精,
會出個小小年紀不學好,隻知道害人的不肖子孫,她前麵為自己的私語,對人小姑娘使壞,害得那小丫頭滾下山坡,若不是小姑娘懂得自救,
能不能好好活著真不好說。後麵小姑娘在大院被這不肖子孫誣陷,差點背上不好的名聲,昨日,她竟然再度害人,老大啊,我算是看出來了,這不肖子孫對人命沒有半點敬畏感,要是一直這麼放任下去,遲早得給咱李家招來大禍!”
“爺爺,在您心裡我就這麼惡毒?專門給家裡招禍,沒一點好嗎?”
李雪婷哭得異常傷心,然,李老爺子看都沒看她一眼,搖搖頭,被李奶奶扶著往臥室走,不過,他有吩咐李銘:“看好
她,我去歇會。”
葉夏在返回紅渠鎮途中遇到兩名公安,眸光微閃了下,她知道這兩名公安八成是去大梨樹。待那倆公安從身旁經過,她回頭望了眼,就沒再去想李雪婷的後續劇情。
說起來,她本來六月初就能動身回大梨樹,不料,程老爺子圈裡一位大佬雙腿風濕嚴重,及頭部曾中過彈片,術後動輒出現輕微頭痛,
但那位大佬靠堅強的意誌力一直都能忍住,可到了今年五月,大佬頭部疼痛加劇,雙腿過草地浸雪水造成的風濕也在今年五月大折騰,
眼看著大佬被暗傷病痛折磨得幾度陷入昏迷,身邊的醫務人員按照常規療法不見效,事兒被大領導得知,一個電話打到程家,留住了葉夏回大梨樹的腳步。
純中醫療法,葉夏用銀針和服用湯藥,及泡藥浴,經過一個來月的治療,將大佬從病痛中解脫出來,這才得以坐上開往家鄉的列車。
葉夏很慶幸自己回來的及時,回來的恰到好處,很慶幸自己昨日想著去供銷社去看望母上大人,否則,她家母上大人真的會凶多吉少。
李雪婷恨極老爺子老太太,恨極李銘父子,沒有一個人幫她說話,就由著公安將她帶走。不管她如何哭求,都換不來一分親情。
想要直接死去,奈何那所謂有問題的心臟,今日爭氣得很,讓她暈厥不了,隻能在大梨樹社員的指指點點中,戴著手銬被公安押出大梨樹。
望著村口遠去的三道身影,社員們議論紛紛。
“你說李老的孫女看著是個挺好的女娃兒,怎就想到去害人啊?”
“這誰知道。”
“該不會是腦子有毛病吧?之前我還聽那女娃兒喚大隊長兩口子乾爸乾媽呢。”
“人心隔肚皮,大隊長兩口子多虧有小夏這麼個好閨女,不然啊,李老的孫女昨個怕事要霍霍三條人命。”
“李老老兩口多好的人啊,養出的孫女卻是另一個樣子,這回李老老兩口怕是不會再待在咱村裡咯!”
“是你你能繼續留下?”
“我可沒那個臉。”
“既然你都知道的理兒,李老老兩口難道會不知?”
看到李雪婷被公安帶走的社員們正在村道邊議論著,一輛小汽車從眾人眼前開過,朝村口方向駛去。
“李老老兩口這是被他們的長子接走了?”
“我有看到李老在上麵坐著,肯定是接回城裡。”
“沒準人家是去公社衛生院看望大隊長兩口子。”
“看了又能怎樣?就因為他們沒教好孫女,害得大隊長兩口子一個差點一屍兩命,一個斷了兩根肋骨和一條腿,真是造孽喲!”
“彆亂說話,李老可是大領導,這孫女不學好,李老能有啥法子?”
“咋沒關係?做大人的好好管教家裡的娃兒,娃兒能長歪,能想著去害人?”
“說的也是。”
“要我看,都是給寵歪的。”
“有道理有道理,就想咱大隊的李衛東和薑寶福那倆崽子,被他們爹媽給寵得成了二流子。”
“那都是老皇曆了,人家李衛東和薑寶福被小夏那娃兒一通教訓,現如今都好著呢。”
駛出大梨樹的小轎車上,李昊南實在沒忍住,小聲問李老爺子:“爺爺,咱真就不管婷婷了?”
李老爺子眼皮子半闔:“怎麼管?”
摸摸鼻頭,李昊南有些心虛說:“婷婷到底還小,我覺得她不是有意要害人的,再說,那誰她爸媽不是沒事麼。”
李老爺子豁然睜開眼,看向坐在副駕上的孫子說:“你有沒有點是非觀?我看啊,你在大學怕是混了三年。小夏她爸媽在衛生院躺著呢,那叫沒事?還是說,真出了人命,才會被你認為是出了事?”
李昊南支支吾吾半晌說不出話。李老爺子冷哼了聲,訓斥:“國家培養你,是叫你學本事,叫你明事理,不是讓你越學越糊塗,連是非都分不清楚。”
“我……我就是想著,婷婷的事兒咱們完全可以私下和對方協商解決,沒必要把婷婷交給公安,這樣對婷婷的未來不好。”
李昊南為自己前一刻所言做解釋。
“協商解決?之前小夏滾落山坡,你爺爺我憑著一張老臉,和小夏的爸媽已經協商解決一次,今日,我又哪來的臉再去和人協商解決?
何況小夏一家沒性命之憂,那是人一家運氣好,可是罪一點都沒少受,憑什麼就要遷就咱們,一次又一次原諒咱們家的壞丫頭害人?又或者說,你覺得咱家能耐,隨隨便便就能欺負人?”
“我,我沒這麼想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