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出車禍身亡,那本手劄被她妥善收藏,直至成年後的一日,她才拿出來翻閱。
“……我們的罪孽猶如罄竹難書……我們決心用勞動的汗水洗刷自己的罪惡,洗心革麵,重新做人……對不起,我的女兒,媽媽對不起你……和我們劃清界限吧,請原諒爸爸媽媽,我們不配做你的父母……”這是姥姥寫給媽媽的信,被媽媽後來夾在姥姥的手劄裡麵。
看完後,她終於理解媽媽為何流淚,為何痛苦。
而她,在讀完那封信後,也被淚水模糊了眼睛。
無知無覺,就那麼被感染。
身體受折磨一點都不可怕,可怕的是精神摧殘和道德淪喪。
眼眶漸漸泛紅,葉夏轉頭怔怔地望向窗外。
一個有涵養,隻知做學問,做研究的文化人,他們怎能容忍自己的驕傲和自尊被一次次踐踏?
她沒見過姥姥和姥爺,卻有聽媽媽說過,姥姥和奶奶一樣,都是大家閨秀出身,她心氣高,才思敏捷,儀態萬千……姥爺溫文爾雅,是個善良幽默,博學多才的男人,總之,兩位老人極其優秀,極其疼愛唯一的女兒,可就是這樣兩個人,一前一後早早消失在媽媽的人生中。
“大福娘,你累了就躺會,剩下的被褥我一個人縫就好。”
葉夏回國神,調整好情緒,方把目光挪向陸向北:“我已經縫好一床,這床縫好咱們就縫被子。”說完,她垂眸,隻見再有不到一巴掌距離,整個褥子就要被男人給縫完。
不自然地笑了笑,她起身下炕:“我去把新的被裡被麵收進屋。”既身處這個時代,她是不是得做些什麼?譬如幫幫那些類似姥爺姥姥的人,距離遠的她做不到,可這村裡的,她隻要小心謹慎一點,還是能幫到他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