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葉夏奶凶奶凶噠(1 / 2)

吃完香噴噴的野雞燙麵條,廚房裡也收拾乾淨了,江學慎把書包裡的草莓掏出來放進碗裡,端到爸媽屋裡:

“這是夏夏打野雞時在山上摘的,她給這些果子取了個名兒叫草莓,爸、媽,大哥、二哥,夏夏和小五沒舍得吃,在我書包裡裝著,帶回家給家裡人一起吃。”

窗外夜風吹進屋,借著油燈光亮,江安和林蘭還有江學謹、江學言齊齊望著江學慎放在炕桌上的碗,看著碗裡那叫草莓的果子,慢慢得,他們將目光挪向葉夏,就見葉夏點頭:

“是我從山上摘得,名字是我隨口起的,我有嘗過一顆,特彆甜,特彆好吃。”

頓了下,她眨巴著純真黑亮的眼睛又說:“能吃,不會吃壞肚子,爸爸媽媽,你們看我一點事都沒有,快吃吧!”

說著,她望向哥哥們和弟弟:“哥哥,你們也吃,小五,還有你,快,吃,這草莓甜甜的,比供銷社賣的水果糖還好吃呢。”

見家裡人依舊坐著不動,葉夏伸出手,端起草莓碗,給家人手裡一人塞了顆:“嘗嘗,我沒騙你們哦。”

江學行是第一個把草莓送到嘴邊的,他小心翼翼地咬了很小很小一口,看著弟弟這樣的吃法,葉夏眼睛鼻子都禁不住泛酸,但她強忍著自己沒有露出異樣,笑眯眯地說:

“小五,大口吃,回頭姐姐進山再找找,沒準還能找到這種好吃的果子。”

江學行最聽姐姐話了,重重地點點小腦袋,就把手上的草莓咬了一半,咀嚼下咽後,他眼睛亮得如星子璀璨,熠熠生輝:“爸爸媽媽,好吃,真得像姐姐說的那樣,特彆甜,特彆特彆好吃。”

江安看著幼子,半晌,他朝手中的草莓看眼,終於發話:“吃吧,這些果子是夏夏摘得,都吃吧。”

目光挪向閨女,他臉上掛起笑容:“彆端著碗了,你自個也吃。”

葉夏把碗放到桌上,卻沒拿草莓:“我不太喜歡吃甜的。”

林蘭知道閨女這是又把吃的省給家裡人吃,禁不住心口一疼,伸手在碗裡取出兩顆草莓就塞到閨女手中:“吃,什麼不喜歡吃甜的,你這丫頭就會扯謊。”

抹了下眼角,她咬了口手裡的草莓:“他爸,這草莓真甜,”

瞅眼江學謹、江學言、江學慎哥仨,她說:“怎麼不吃?”

江學謹眼眶泛紅,目光堅定,一字一句說:“媽,我和老二他們會保護好妹妹,永遠不讓妹妹受委屈!”

江學言和江學慎重重地點頭,江學行自然不甘落後:“爸爸媽媽,我是小男子漢,保護姐姐有我一個!”

“行了,有你們這話,夏夏肯定受不了委屈,記著,在咱們家,絕對不能讓夏夏乾半點重活兒。”

這話是出自江安口中,不過,林蘭和幾個兒子是沒任何意見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葉夏心裡暖暖的,邊吃她媽塞給她的兩顆草莓,邊稚聲說:“我可以做飯、喂雞、收拾屋子、打掃院落……”

結果沒等她說完,就被她媽直接截斷:“有媽呢,那些活用不著你做。”

江學謹接著他媽的話說:“還有大哥和你二哥、三哥呢,我們都能幫咱媽做家務,用不著你動手。”

一家人說笑著吃完碗裡的草莓,洗漱後,江學謹和江學言、江學慎回他們屋裡睡覺,葉夏和弟弟依舊原位置睡在爸媽炕上。

夜靜悄悄的,林蘭和江安商量著事兒,隻聽林蘭低聲說:“我想給我爹娘送兩斤白麵和兩斤大米,讓他們也能吃頓麵條,喝碗米粥,你看行嗎?”

幾乎是林蘭語落,江安的聲音便響起:“各送五斤,嶽父嶽母沒少接濟咱家,你現在就去裝好,明早天不亮我就出發,先走鎮上,再去縣城。”

林蘭卻不讚同,說:“還是各送兩斤吧,家裡就我爹娘兩人,他們吃不了多少。”

江安有點遲疑:“給喜兒那都是各五斤,給嶽父嶽母各送兩斤,這不太好吧?”

屋裡一時間靜得聽不到一點聲音,良久,林蘭眼裡淚水滴滴滾落,帶著點鼻音說:“不是我不孝,是咱家四個孩子,他姑家要養三個小子,我……我總不能餓著咱兒子閨女吧?我想我爹娘能理解我的。”

她爹是吃供應量,糧食再緊缺,供應量多少都會給發點,這樣她爹娘的日子應該……應該不會難過到哪去。

“要不統共給整五斤,你看……”

“行,聽你的。”

兩口子商議好,林蘭下炕,約莫過去三四分鐘,回到炕上,小聲念叨起來:

“前兩年一個個都在比賽吹牛,說什麼畝產三千斤、五千斤……結果呢?打去年鬨起饑荒,最先受災的卻是那些吹牛的。”

江安聞言,歎口氣說:“你男人我沒吹過牛。”

林蘭笑了:“你是沒吹牛,但你被上麵少批評,說你沒進去,給公社拖後腿。”

葉夏支著耳朵聽爸媽扯閒話,聽到這兒禁不住“撲哧”笑出聲,說:“螞蟻啃骨頭,茶壺裡煮大牛……”

林蘭忙不迭探身捂住閨女的嘴巴:“夏夏,這話可不能說,快點睡,明個才有精神玩兒。”

長睫顫動,在林蘭把手拿離後,葉夏稚聲說:“明一早我要跟著我爸去縣城。”

林蘭輕點點她的額頭:“縣城就那麼好玩?長這麼大,你起碼去過不下五次,能起早,就讓你爸帶著你,起不來……”

聽到她媽這話,葉夏坐起身,看著爸爸媽媽,眼睛裡像是鋪滿碎鑽,亮得閃閃發光:“能,我能起早,爸爸,你可不能偷偷走人。”

“睡吧,爸帶你去,咱明個就穿上你姑姑給你買的那條裙子,也好叫你姑姑看看她給你買的裙子合身不。”

江安如是說著,熟料,林蘭拍了下他的胳膊,低嗔:“穿什麼穿,就眼下這光景,咱閨女穿著那身在村裡走一圈,太紮眼,容易惹事兒,我覺得還是不穿好點。”

江安擺擺手:“沒事,咱閨女從小到大穿得好,村裡誰不知道,咱家可就這一個閨女,不給她穿好的給誰穿?你甭管,夏夏明早就穿她姑買的那條裙子,等我們從縣裡回來,有人問起,就說是她姑給買的。”

林蘭還沒出聲,葉夏的聲音已經揚起:“爸爸,我奶不讓說是姑買給我的。”

江安擺擺手:“你奶那麼說隻是不想惹人眼紅,但這回不一樣,你姑給你買的裙子和皮鞋實在貴重,要是再遮著掩著,對不起你姑那份心意。再說,咱們是從縣裡回來,村裡人會想著是你姑見到你一開心,帶著你到商場買了那身行頭。”

“好叭,我聽爸爸的,明早就穿上姑姑給我買的裙子。”

小江夏瘦不假,但小江夏長得白白淨淨,天生是個曬不黑的,這可沒少讓村裡大姑娘小媳婦,以及同齡夥伴兒羨慕,柔順的黑頭發被她媽剪成學生頭,

配上精致漂亮的臉兒,真得是個很乖很乖的小姑娘,明早,她要穿上她姑買的那條淺藍色細棉連衣裙,再穿上方口小黑皮鞋,效果絕對不會差。

躺回看上,葉夏沒再說話,而是不自覺地想起陸向北,想起那個陪了她近百年的男人,但也僅是想了須臾,她便揮散思緒,嘴角掀起抹苦笑。

世上哪有她想的那種好事?她再次遇到這離奇之事,就她琢磨,多半和空間,以及那枚融進她空間,可穿越時空的玉佩有關。

然,這不代表旁人能像她一樣……

這一世,她依舊穿在北方,隻不過大梨樹大隊所處的這個北方城市,是她在原生世界,以及前世的華國從未聽說過的,可見……

這個華國和到這之前的那個華國有著大不同,有此認知,她奢望不起爺爺奶奶會像她一樣又……更奢望不起陪她百來年的那個男人也……

揮散的思緒被再次聚攏,且越聚越多,以至於屋裡響起江安兩口子的睡眠聲,葉夏都沒有入睡。她捂著嘴,眼睛裡淚光閃動,也不知過去多久,她悄無聲息進了空間,在那裡,儘情釋放著自己的情緒。

……

淩晨五點多,江安騎車帶著閨女就出了村。

“夏夏。”

再有不到三裡地就到紅渠鎮,生怕閨女坐在後座上睡著,繼而一頭栽下自行車,江安不放心地喚了聲閨女。

葉夏吹著清涼的晨風,一聽到她爸的聲音,就揚起稚嫩的嗓音:“爸爸,我沒打盹。”

閨女的聲音聽不出半點困意,江安放下心來,笑著說:“沒打盹就好,很快咱們就能到你外公家。”

腳下用力,自行車行駛在無人的鄉間小道路上,江安嘴裡不時說句話,用心真得再明白不過,而葉夏也很配合她爸,爺倆你一句我一句,不知不覺間車子騎進了紅渠鎮,騎到林家院門口停了下來。

林外公、林外婆剛剛晨起,一個握著掃帚正在掃院子,一個在收拾屋子,聽到院門外響起自行車聲,林外公抬眼望向院門口,下一刻,就轉頭朝堂屋喊:“她娘,二女婿帶著夏夏過來了,你收拾好屋裡趕緊去廚房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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