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去出差,跟著賀衍爺倆火急火燎送一個小姑娘來醫院,看小姑娘的臉色,像是失血過多,要是不弄清楚緣由,她心裡七上八下,很難安穩。
“在火車站我遇到槍殺,是小姑娘陡然擋在我身前,幫我擋了飛過來的子彈。”
李鈞語帶內疚回應,聞言,謝淑英嚇得身子晃了晃,險些摔倒在地,待她穩住身形,忙不迭說:
“那孩子沒事吧?”
李鈞在一年前因右腿受傷嚴重,不得不從作戰隊伍轉到公安戰線上,通過手術和後期休養、做複健,右腿雖能下地正常走路,
但走遠路是不行的,且右腿難使出重力,這對一個曾在作戰隊伍拿下不少戰功的英雄來說,是不小的打擊,然,轉到公安戰線上後,
這位昔日的作戰英雄,憑借睿智的頭腦和縝密的思維邏輯,短短半年就破獲三個全國性大案,今日出差,他是就近兩天發生的拐賣案前往z市、a市那邊的公安部門了解情況的。
通過葉夏提供的信息,以及從拐子馬強、葛壯、邢寡婦嘴裡了解到,公安人員昨日傍晚時分,在火車站成功抓捕貓姐,同時抓捕貓姐身邊的一個小嘍囉。
連夜審訊,貓姐為減輕自身的罪責,在心理防線崩潰後,供出不少中小頭目,並把有關龍哥的資料,詳細吐露給公安人員。
看著貓姐提供的同夥信息和設在全國各地的拐子窩點,公安人員無不義憤填膺。
這是一個有組織的拐子團夥,涉案範圍囊括全國各大中小城市,窩點不是一般的多,線上人員關係複雜,有親兄弟一起做這拐賣營生的,有夫妻兩口子行動的……
總之,貓姐供述出的犯罪資料,同犯資料顯示,涉案人員間的關係真得很複雜。
為免打草驚蛇,抓捕貓姐是便衣出動,而李鈞身為京市公安這邊的大拿,想要案子完美收官,少不得親自去一些城市與當地公安進行案情交涉。
對,李鈞來公安戰線的時間是短,但“大拿”這個稱號已然在同事間叫響。
今日他在火車站遇到木倉殺,要是他所料不錯,十之八九和他右腿受傷,迫不得已退出作戰隊伍前做的任務有關。
不過,在小姑娘為他擋子彈倒下那一顆,那位暗中木倉殺他的男子被他當場擊斃。
報複麼?
報複他在那次任務中以雷霆手段,摧毀他們手中剩餘不多的殘餘反動力量麼?
那就來吧!
來一個他殺一個,來一雙他殺一雙,但混賬東西的千不該,萬不該傷及無辜!
李鈞眉眼溫潤,麵容俊逸,看似沒什麼脾氣,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一旦這位發火,那絕對是“殺神”般的存在。
手術室門外,賀衍和彭校長宛若兩根木樁,滿眼焦色地注視著手術室大門。
“雋朗沒事吧?”
和葉夏一起送到醫院的還有程雋朗,在他看到葉夏背部中木倉的一刹那,頭部驀地一陣刺痛,而後,他眼前一黑,人事不省。
“大夫說沒事。”
程雋朗被推進急救室,葉夏則是直接被推進手術室,想著有彭校長在手術室門外候著,賀衍不放心程雋朗,就等在急診室門外。
沒用多久,護士推程雋朗出來,說患者隻是受某種刺激暈倒,身體和腦部並未發現任何病變,說患者會自個醒過來,對於這樣的說辭,
作為關愛兒子的父親,賀衍很不想接受,奈何給程雋朗診斷的大夫給他的答案和那位護士所言沒有任何區彆,讓他隻能相信兒子沒事。
彭校長:“沒事就好。”
頓了下,他做出一個決定;“等江夏順利出手術室,我想給她媽媽打個電話。”
林蘭在鎮供銷社上班,大梨樹沒人不知道,可是供銷社的電話是多少,除過葉夏一家,外人基本上都不知道。
“您知道小江夏媽媽的單位電話?”
賀衍問。
彭校長搖頭:“得麻煩你幫忙。”
賀衍正要應聲,就聽李鈞稍顯清冷的磁性嗓音揚起:“小姑娘是哪裡人,她媽媽在哪個單位上班,您告訴我,我現在就著人和小姑娘的家人聯係。”
賀衍和李鈞雖住在一個大院裡,但兩人交集並不多,一方麵是李鈞年長賀衍幾歲,另一方麵是李鈞一直在在外作戰,而賀衍和程煜跟著父母有經曆過戰爭,卻沒有參與過。
他們的父輩在外作戰,賀衍和程煜則在大後方讀書,兩人算是文人出身。
這並不是說李鈞是個武夫,人家是在外邊作戰邊學習,沒少到後方專業院校進修。
“那就勞煩李哥了。”
賀衍代彭校長謝了句,繼而說:“給你擋子彈的小姑娘叫江夏,是S省人……她媽媽在他們鎮供銷社上班,紅曲鎮供銷社,”說到這,賀衍看向彭校長:“小江夏的媽媽叫什麼?”
彭校長回他:“林蘭。”
公安出馬查找一個電話號碼無疑很方便,這一點彭校長自然想得到,然,他並不想向坐在輪椅上的這個年輕人道謝。
緣由很簡單,如若不是為給對方擋子彈,小江夏就不會出事。彭校長在送葉夏來醫院途中,不止一次在想,為什麼他們來趟京市,會遇到這麼多事兒?
先是一個拐賣案,接著是路遇特務,再然後撞上木倉殺,真是奇了怪了,一件件事都被一個小姑娘遇上,簡直比撞大運還撞大運!
手術持續著,要是小江夏有個好歹,這次說起來和他沒有乾係,但他是校長,是帶著小江夏來京市參加寫作交流活動的“監護人”,孩子真若出事,他這個“監護人”必然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對身後的小夥兒低語一句,那小夥子看眼同伴,很快轉身走遠。
“爸爸,妹妹不會有事吧?”
李雪婷看著緊閉的手術室大門,眼裡不知何時染上淚光。
“彆擔心。”
李鈞給閨女一個安撫的眼神,又抬手拍拍妻子的手背:“你帶婷婷去做檢查吧,這邊手術結束怕是還得一陣子。”
謝淑英尚未做聲,就被李雪婷搶先:“爸爸媽媽,我沒事,我不用做任何檢查。”
她腦中有好多好多記憶,那些記憶有絕大部分不是她的,尤其是那些記憶裡麵有不少片段是關於幾個哥哥姐姐的,那幾個哥哥姐姐有長大、有結婚……總之,記憶很亂,她經曆好幾個月都沒整理明白。
她是李雪婷?
是長大後的李雪婷?
是嫁人後過得不好,生病早早死在醫院的李雪婷?
不,她不是,她很肯定自己不是李雪婷。
記憶中有賀詩琪、有程雋朗、有李雪婷、有江夏,有江家每個人……江夏和程雋朗結婚後過得很幸福,江家人也很幸福,可江家人裡麵有一個卻是不幸福的,這不幸福和賀詩琪有關。
抱住頭,李雪婷緩慢蹲在地上,頭痛,每次她整理腦中那些很多很多的記憶時,頭都好痛。
江夏……其實她才是……
“婷婷,你怎麼了?“
看到閨女抱頭蹲在地上,謝淑英忙關切地問閨女,她單膝跪地,把閨女攬入懷中:“是頭疼嗎?走吧,媽媽這就帶你找李醫生做檢查。”說著,她抱起閨女就走。
李雪婷不吱聲,忍著頭痛在心裡一遍遍喊著:“我不是婷婷,不是你們的婷婷……”
許是葉夏穿得厚,子彈穿進皮肉並不是很深,且最終卡在兩根骨縫之間,整台手術算不上是有難度大手術,因此,手術很成功。
……
大梨樹。
林蘭不知道她是如何接完彭校長從京市打到供銷社的那通電話,不知道她是如何回到大梨樹走進家門的,不知道她又是如何從家裡跑向地頭喊回江安的,
她隻知昨個送到他們一家人手上的那封電報,讓他們家大大小小虛驚一場,想著明個一早他們兩口子去往省城親自接閨女,
熟料……熟料今日一通電話告訴她,閨女在京市火車站為救人中木倉……說閨女的手術很成功,但要回家還需在醫院養傷最少養上一個星期。
“去京市,你聽到了沒有?我要去京市,我要去看我閨女,她……她才七歲,她才七歲啊,又是遇到拐子,又是中木倉,江安,你聽到了沒有,我現在就要去京市,我要親自把閨女接回來!”
抓著男人的手,林蘭哭得泣不成聲。
江學謹兄弟幾個無不眼眶泛紅,他們怎麼都想不到妹妹(姐姐)不過是前往京市參加一個寫作交流活動,怎就遇到這麼多不好的事?!
“聽你的,都聽你的,咱們收拾收拾就出發前往京市。”,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