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葉夏發出靈魂一問(2 / 2)

心思通透,前有自身為例,後有葉夏這個偽蘿莉為例,何寡婦自然不會像有的人家不把女娃娃當人看,覺得女娃娃是賠錢貨。站在何寡婦周圍的婦女一聽何寡婦所言,十個裡麵起碼有七個覺得何寡婦在吹牛。

畢竟吹牛不要錢,隨便吹兩句,無傷大雅。

“那你隻怕是咱村女娃娃心裡最好的奶奶了,等你家那些子孫女日後有了出息,肯定會好好孝敬你這個奶奶和她們老子娘的。”

酸話飄入耳,何寡婦麵上並無異樣,她挎著一會要裝肉的竹籃狀似隨意地從周圍婦女中走出,來到江奶奶身邊打笑讚:“嬸子,你家夏夏真是好樣的!”

江奶奶聽得出何寡婦這話是發自心底而出,也知道何寡婦這話說的是什麼,但她並不覺得有多高興,輕歎口氣說:“那孩子總這麼不顧自個安危,我和她爺倒是硬願吃不到這野豬肉,也不想我們家夏夏去應對一群野豬。”

整個大隊的社員憑白有野豬肉分,自然個個高興,可其中又有多少人知道今日要分的野豬肉,是她家寶貝送女用自個的安危得來的?又有多少人記住她家寶貝孫女的好?

人心啊,最是難以揣摩,但她還是希望整個大隊的社員對她家寶貝孫女心生感恩。試想想,要是沒有她家寶貝孫女發現那處藏有不少糧食、

米麵的洞穴,要是沒有她家寶貝孫女發現峽穀中那大片野紅薯,這大梨樹,乃至紅渠鎮,甚至更遠地方鬨饑荒的人,會餓死多少呢。

而今日,要是沒有她家寶貝孫女勇鬥野豬群,把十多頭野豬全放血倒地,這聚集過來等著分肉的大隊社員,又哪來的好運分到野豬肉?

“嬸子說得倒也是。”

何寡婦略顯尷尬地笑笑:“不過你家夏夏那孩子福澤深厚,這輩子肯定會平平安安的。”

從那麼長那麼陡的山坡上滾下去,全身上下除過點外傷,其他一切都安好,這福運可不是誰都能有的,緊跟著遇到李衛東和薑寶福那二流子引下山的野豬群,不僅救下多條人命,並將一大家子十來頭野豬放倒在地,這想想真的很令人咋舌。

野豬自個撞樹、撞大石,暈倒被放血,說起來簡簡單單,不費多少力氣,不存在多大的危險,可這事兒若是放到其他人身上,會出現同樣的結果嗎?不會,會的話,李衛東和薑寶福至於嚇得屁滾尿流,一路喊著救命跑下山?

何寡婦默然想著,覺得“福娃娃”不隻是個名頭,是葉夏實打實福運加身!

……

大隊分野豬肉,阮秀梅自然不會落後,特彆是一想到這要分的十來頭野豬肉,是老江家的娃兒,她男人的親侄女打來的,心中的喜悅就一個勁地往上湧,表現在外麵的就是興奮得麵頰有些發紅,挺胸抬頭,下巴抬得高高的。

“秀梅,瞧把你樂嗬的。”

正在七嘴八舌議論野豬肉是包餃子好吃,還是紅燒、煮著好吃的婦女們,一看到阮秋梅像隻高傲的公雞似的從身旁經過,其中一人不由笑著打招呼。

“我樂嗬有啥不對的?今個大家夥能分到野豬肉可都是我們家夏夏的功勞,作為大伯母,我為我們家夏夏感到既高興又自豪。”

阮秀梅今兒是真高興,絲毫不見謙虛的樣兒,就好像葉夏是她親閨女似的,這滿大隊的人不管誰領到肉,理所應當向她說聲謝謝,與此同時,她很是可惜,那麼多野豬肉不能全歸她自個家。

“你不說咱們還以為夏夏是你親閨女呢!”聽到這酸話,阮秀梅翻個白眼兒:“親侄女和閨女有區彆嗎?自打他二嬸生下夏夏,我和我當家的就一直拿夏夏當親閨女,你們眼紅直接說,彆張嘴就泛酸味兒!”

唉!老二家的閨女要真是她和當家的所出該有多好?

這樣,有福娃娃在身邊,她大房的日子勢必過得不比二房差,她的兒女們勢必和二房幾個小子一樣,讀書上大有長進,還有今日這些野豬,無疑都是她大房的,以及大隊上給二房記的好幾千工分,也是她大房的。

想到這,阮秀梅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她心口疼,越想越心口疼,畢竟想的和現實相差太大,除非時間倒流,老二家的閨女重新投胎,從她肚子裡爬出來,那她所思所想才有可能成為現實。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江安組織大隊乾部有條不紊地給社員們分肉,可就在這熱熱鬨鬨的氣氛中,忽然響起女人的謾罵聲和拳打腳踢聲。

“李衛東,你這殺千刀的王八羔子,攛掇我家福子和你進山,害得他右腿摔傷,差點被野豬給吃了,今個你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家老大便打折一條腿還我家福子遭的罪!”

薑寶福從昏迷中醒過來,一看到他老娘張嘴便哭嚎,聽完兒子右腿摔傷,被野豬追下山的始末,薑家人氣得二話不說,衝出家門,尋找李衛東的身影。

在薑家人看來,李衛東攛掇薑寶福進山捉野物,遇到野豬,隻顧著自個逃命,丟下薑寶福險些命喪野豬嘴裡,這簡直不地道,甚至稱得上惡毒,若不找李衛東好好算算賬,李家豈不是覺得他薑家沒人!

懷揣滿心憤怒,薑家人在大隊部院裡找到李衛東,不等薑鳳這個做娘的發號施令,像頭蠻牛似的薑寶根,衝向李衛東就是拳打腳踢。

對此,薑鳳自是異常欣慰,伴著長子薑寶根招呼在李衛東身上的拳頭,張嘴劈裡啪啦開罵。

“沒這麼冤枉人的!”

李衛東回過神,奮起反抗,奈何他到底年輕,又沒有薑寶根塊頭大,更不像薑寶根常下地,手上腿上儘是力氣,這使得他反抗無果,不多會被揍得鼻青臉腫,心中委屈,這位打小被娘老子寵大的小年輕扯開嗓子邊哭邊喊冤枉:

“明明是你家福子提議,和我一起商量好的,咋就全賴在我頭上?娘!爹!大哥……你們快救救我,我快要被薑寶根打死啦……”

兒子的哭嚎聲傳到李母和李家兄弟耳裡,幾乎是瞬間,李衛東的三個哥哥和老娘衝進圍觀的人群,與薑鳳娘倆打到一起。

“不要臉的東西,有你們這麼欺負一個小孩子的嗎?這是以為我李家沒人嗎?”

李母和薑母扭打到底,相互謾罵,相互抓撓,圍觀社員看熱鬨不嫌事大,沒少瞎起哄。而李家兄弟這會子則實力碾壓薑寶根,三對一,打得薑寶根抱頭蜷縮在地,一個勁求饒。

“不想領肉,各回各家,一人扣二十個工分!”

江安不知何時走進人群,對著薑李兩家人冷聲說了句。隨著他音落,薑父和李父一個兩個拉著老臉,朝各自婆娘瞪了眼。

說起來,在李衛東單方麵承受薑寶根磨檫時,薑父就在人群後麵站著,看他家婆娘和大兒子寶根為小兒子出氣,但這位老父親怕是沒想到,

李母和李家兄弟為李衛東找場子那刻,對家李父和他一眼,站在一邊由著自家婆娘和年長的三個兒子實力碾壓薑母娘倆。

婆娘和長子出於劣勢,薑父想過立馬走進人群幫把手,可麵子上不允許他一個大老爺們摻和到娘們間、小輩間的糾葛中,於是,

沒奈何地看著婆娘和長在在對家手上吃虧。值得慶幸的是,江安這個大隊長及時出現,否則,薑父真擔心薑鳳娘倆有個好歹。

“大隊長,你也是看到的,我家福子右腿受傷,他在被野豬追著往山下跑,不止一次喊李衛東幫幫他,可李衛東是怎麼做的?他隻顧著自個逃命,不管我家福子的死活,大隊長,李家小子這種行為簡直沒人性,我和寶根找他算賬有啥不對?”

薑母理直氣壯地說著她家的委屈,在她音落的瞬間,李母朝地上呸了口,冷笑:“你兒子的腿是我家衛東弄傷的嗎?他跑不動要被野豬吃掉,

難不成還得拖著我家衛東一起搭上命?再說你嘴裡的攛掇,在咱們大隊,誰不知你家寶福和我家衛東關係好,他們倆湊在一塊乾啥事,存在誰撮掇誰嗎?”

倆臭小子一丘之貉,做壞事從來都是齊上陣,想在這把臟水一股腦潑到她家衛東身上,沒門!

兩個年近半百,已做奶奶的人,發絲紊亂,毫無形象地盤腿坐在地上,互瞪對方一眼,在江安麵前各說各有理。

“非常時刻,我們要做的第一件事是照顧好自己。”

女孩兒稚嫩清越的嗓音驟然間在人群裡響起,緊跟著人群主動散開一條過道,薑李兩家人就看見有福娃娃之稱的大隊長家的小丫頭向他們走過來。

葉夏眼神清亮澄澈,她淡淡地看著兩家人,在兩家人三步開外站定,續說:“因為隻有這樣,你才能不成為彆人的負擔,也才能有時間和心情去救助他人。而沒有自救的技能,連自己都無法解救,何談救人?何談人性?”

偌大的大隊部院內一瞬間靜寂得落針可聞。

“那是一群野豬,有十七頭,咱們在場任何一個人,如果被這樣的野豬群在身後追著,我個人完全可以理解在如此生死之際,選擇個人安危要緊,畢竟這是人在生的麵前做出的本能反應,我們有權利去指責他人嗎?“

葉夏吐字清晰,發出靈魂一問,接著她說起李衛東和薑寶福被野豬追趕逃下山的事兒:“我是看著衛東叔和寶福哥一前一後被野豬追著跑下山的,

也是我讓他們躲到大石後的,後來給寶福哥清創包紮,我有問過衛東叔他們在山上的具體情況,聽到野豬的聲響,衛東叔和寶福哥轉身就跑,

期間寶福哥跑不動,被衛東叔拽著跑出一段距離,可隨著野豬越來越近,隨著寶福哥不小心摔倒,導致右腿受傷,在這樣的情況下,

衛東叔依舊沒有放棄扶著寶福哥往山下跑,這是衛東叔說的,我選擇相信,畢竟衛東叔和寶福哥是從小長大的朋友,他不可能冷血到有意拋下自己的兄弟不管,

但形勢變得危及,寶福哥拖著一條傷腿總是摔倒,眼看著野豬群要追上來,極致驚恐和害怕充斥著衛東叔的大腦,這使得他在寶福哥不知多少次摔倒後,

顧不得再管自己的兄弟,下意識自個逃命,或許也正因為這一點,激發出寶福哥的潛力,讓他拖著一條傷腿,也平安跑到山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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