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十幾分鐘過去了,在張琪終於通過各種辦法,從醫院方麵取得一套手術的工具設施回到停屍間的時候,可是張琪剛剛一進門,便被正背對著自己的汪天龍嚇了一跳。
隻見此時汪天龍這邊已經站在那名屍體所在的病床邊上忙碌了起來,雖然汪天龍的背影擋住了病床,但是仍舊有些許血液已經順著病床流淌了下來,而這些血液很明顯就證明了,汪天龍這是已經進入了屍檢的狀態。
剛剛還說沒有工具就沒有辦法進行屍檢的汪天龍,在張琪沒有回來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見到這樣的情況,張琪當然不解,而當張琪來到汪天龍身前的時候,看到汪天龍此時身上所用的東西,更是讓他頗顯無奈,不應該說是無奈,而是說是無語才對,因為此時張琪已經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來形容。隻見因為此時汪天龍的身前正圍著一個白色的被單,兩角被掖在汪天龍襯衣的領口處,而他手中,那個此時正沾滿鮮血的,竟然是一個用來打掃衛生時候所帶的膠皮手套,那種厚厚的,直接能夠帶到手肘部位的膠皮手套。
“你這是乾什麼?從那弄的這些東西?”知道張琪看到這些東西,愣神了足足幾秒鐘後,張琪這才對仍舊忙碌著的汪天龍問道。
“從旁邊拿的”汪天龍聽到張琪的話,並沒有抬頭,仍舊低著頭弄著手裡的東西,隻是簡單的用一隻手指了指遠處的一個雜物間以及一個還沒有來得及被收入停屍櫃的屍體。
見到這種情況,張琪當然明白汪天龍所指的是什麼,他這分明是借用了那名屍體身上所掩蓋的白色被單,當作圍裙,而他手上的這副膠皮手套,應該就是從雜物間拿出來的,可是這兩樣東西也不能將這個屍體弄開吧,所以張琪剛想發問,卻根本沒來得及說出口,汪天龍那邊卻似乎知道了張琪想要問什麼,指了指一串被放到病床邊上的鑰匙,隻見鑰匙上麵正沾染著不少血跡,而且這些血跡幾乎都集中在鑰匙上麵的那把並不是很大的指甲鉗上麵,見到這樣的事情,張琪麵上更加一愣,低聲對汪天龍詫異的說道。
“你你用指甲鉗拆的傷口?真的假的?我沒看錯吧”
不過相比張琪吃驚的表情,汪天龍那邊卻是十分的淡定,低聲緩緩說道。“怎麼了?這有什麼?當年在學校,沒工具偷偷弄屍體的時候,我還用做衣服的改錐拆過呢,他們又感覺不到疼,能弄斷就行了。再說了,你不是說這個人是個逃犯嗎?裡麵啥樣咱可管不到,隻要外麵看起來沒毛病就行了唄,到時候再給他縫上,誰也看不出來實在不行,用u型釘或者訂書釘把傷口合上都沒問題。”
u型釘?訂書釘?這也可以?聽到汪天龍的話,張琪這邊看著冷靜異常的汪天龍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而汪天龍那邊剛剛說完,汪天龍便轉過身,看向張琪手中的一個工具箱,繼續說道。“裡麵應該有個小鋸子,給我拿出來,這裡麵有個東西我拉不動”
“啊?啊好”聽到汪天龍的話,張琪不禁一愣,隨後急忙俯身將工具箱打開從裡麵翻出一個隻有巴掌大的鋸子遞上前去
此時,見到汪天龍如此淡定,張琪可真的算是知道為什麼有的人說醫生殺起人來,真的是不眨眼,隻見這屍體在汪天龍手裡,簡直就是一件玩具一般,裡麵的器官被他拿來拿去的而那些血淋淋的器官在汪天龍的手中,也變得隻不過是一堆染著血色的玩物罷了見到這種情況。就連自認為見過世麵的張琪,都有些難以忍受,畢竟殺人隻不過是殺掉便罷,可是這屍檢可真的是需要定力了
就這樣,張琪看著汪天龍一邊檢查著屍體,一邊強忍著自己有些反胃的衝動過去了大概半個多小時的屍檢,而直到這個時候,汪天龍才終於再次將屍體身前的傷口縫合。
而在縫合後,汪天龍還不忘用一根水管將他身體上的殘餘血液衝掉,這才將他手上的那副膠皮手套脫了下來,扔到了一邊的垃圾桶內,對張琪低聲問道。
“這具屍體之前在屍檢的時候,那個法醫是怎麼說的?”
“當時隻不過進行了初步的屍檢,那名法醫說他是因為胸前的這些外傷致死的”張琪回憶起當時在那個村莊裡麵,那名法醫所說的話,對汪天龍說道。
“外傷致死,那麼這裡又如何解釋?”在張琪說完,汪天龍從工具箱裡麵拿出一個嶄新的手套再次戴上後,將這名屍體的脖頸露出來,指著脖頸上的哪兩個黃豆大小的齒痕,對張琪問道。
“他說這裡是死後造成的,至於原因,他說是因為這裡傷口外翻,而且沒有流出多少血液,如果是死前造成,這裡的血液要非常多。”張琪不解汪天龍為什麼要這樣問,仍舊如實回答說道。
可是在張琪說完,汪天龍這邊卻不禁搖了搖頭,說道,“看來還真的是初步屍檢,根本沒有徹底”說完,汪天龍繼續對張琪說道。“你究竟想要知道些什麼信息?”
“凡是你知道的,我都想要知道,不然,我也不會叫你來這裡”在汪天龍說罷,張琪十分肯定的低聲說道。
而聽到張琪的話,汪天龍麵上一笑,隨後將這名屍體擺正後,指著他身前那幾道傷口,繼續說道。“這些外傷雖然看上去極深,甚至已達肋骨,但是卻不是他真正的死因,他真正的死因,是流血過多,雖然說這些傷口在短時間內,雖然也可以造成流血過多,但是這些明顯的傷口,卻不及他脖頸上的傷口的十分之一”
“你是說他脖頸上的兩個齒痕,才是他致死的原因?”張琪聽到汪天龍說出了與那名法醫所說的截然相反的話語,急忙反問說道。
“是的,一定是的,而且我可以肯定,他從掙紮到死亡,不過用了十幾秒鐘而已,而我之所以如此確定這裡才是致死的原因,是因為他此時身體內所流出的血液,遠比這些傷口所能造成的血液流失量超出太多,即便這兩次屍檢的時候能夠造成血液的流失,但是也絕對不會這麼多,要知道,現在他的身體裡麵,幾乎已經沒有什麼血液,剩下的,不過是一些組織器官之內存留的血液罷了”
汪天龍說完,看向張琪,見張琪似乎有些不太明白,隨後繼續解釋說道。“正常情況下,一個正常的男子體內的血液量應該在自身體重的百分之七到百分之八之間,不同人因為體質,或許有一些差異,但是絕對不會低於百分之七左右這個數額,而這個通緝犯的體重我約莫起碼也在一百六七十斤左右,那麼也就是說,最好他的身體內有將近六千左右毫升的血液,而一個人在失去超過體內百分之十以上血液的時候,就已經臨近危險,而這也就是為什麼獻血的時候,一次最多不過四百毫升,不能再高,而在國外,甚至為了保險起見,一次獻血甚至不能夠超過兩三百,而當一個人的身體失去超過一千八百毫升血液的時候,就已經是嚴重缺血,神智不清,昏迷等等狀況就會出現,如果不及時搶救,必死無疑,而這個羅國人在死亡時候的所剩血液,或許還不及他身體的一半,也就是說他身體的一半血液竟然不翼而飛”
說罷,汪天龍看向張琪,低聲對他問道。“有個問題,我很好奇也是我剛剛一直沒有想明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