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找到了一樓靠近電梯的保安室作為了行動中心,對著掃視著走廊、電梯和樓梯間的監控吃飯。
走在最後進來的光頭下意識就想要關門。
被眼鏡給阻攔住了,他頂著幾人不解的目光將保安室門維持在了打開的狀態。
光頭肌肉男皺起眉頭:“你什麼意思?”
對方卻沒有馬上解釋,隻是先分發便當。
“這之後的三餐便當會在每天的早上送到公寓門口,今天是召集的特殊情況,所以早上一定要起來。”眼鏡這麼告訴幾人,又指向四樓的監控,“今晚我們就住在四樓的房間,我在儘頭,你們隨便分吧。”
而被發了便當。
瑪利亞根本沒注意到那邊拌嘴的小事,她歡呼一聲盤腿坐在了安保室的桌子上,十分挑食地、把飯盒裡最貴的炸物和甜品先吃掉了,然後艱難地就著鹹菜和眼鏡和光頭吵架,開始往嘴裡塞白米飯。
清潔工作是每天的晚飯時間後,晚上7點開始,在12點下班,然後所有人就可以回到安排的房間休息。
一天乾五六個小時,再多的黴菌也就兩天可以處理完了。
而這裡隻有四層樓,每層5間公寓的話??瑪利亞、眼鏡、光頭、神父和休閒服五個人每晚各住一間。
事情就可以在四天內解決。
“(嚼嚼)那白天呢?”
“必須待在公寓裡,畢竟這個薪資,就是要讓你們稍微安分一點,沒問題吧?”眼鏡說,“……而且晚上未必能睡。”
聽到他語焉不詳的說辭。
幾個人都沒了胃口。
但瑪利亞缺乏不快的情緒,因而更加無法共感彆人內心的憂慮,所以隻有她吃得很香。
旁邊的休閒服姐姐正好把自己的便當也給了她,說是要節食,自己吃起了配餐裡的麵包,不過更可能是覺得空氣有些沉重,沒什麼胃口。
而眼鏡已經舉起了三根手指:“我知道你們的疑惑,恐怕有人會問,清理隻需要兩三天,而住在這裡隻需要四天,為什麼工作需要七天?晚上又為什麼沒法入睡呢?”
“我!”瑪利亞舉起手。
此刻,她一貫笑眯眯的臉上投下陰影,表情變得銳利了起來,神色凝重,瑪利亞了然地點了點頭……
“……果然是為了當薪水小偷吧。”
她沒拿筷子的那邊手想也不想就比了個金錢手勢。
這次輪到休閒服姐姐直接給了她頭頂一手刀。
而眼見話題沒順著他想的方向走,眼鏡中年人咳嗽了兩聲,直接無視了瑪利亞:“這就涉及到一個很重要的事情了,總之,需要大家在這七天小心一點,我之前也說過吧,按照我的指示行動。”
??在這裡住著的七天,所有人都需要遵守一些特殊的規則。
說是一些。
其實也就隻有兩、三條。
其一。
在日落之後,確保所有的燈都是打開的。
其二。
有人在的房間不可以關門。
其三。
如果出現了某處燈被關閉的情況,就需要2人一組,重新將其打開。
*
聽到這種莫名其妙的規矩,光頭看上去有些生氣:“這就是你之前非得開著門的理由?不會是故意刁難我們吧。”
但工作已經開始,上了賊船,他倒不像之前那樣一點就炸。
可能這就是職業吧……
瑪利亞心想。
真不愧是有那麼多名諱的人,真了不起。
“地下室那種黴菌喜陰。”而眼鏡答得倒是爽快,雖然並不是光頭男想要的回答。
他避開了對於開關門的疑慮,隻點出一點??這是避免有無法發現的黴菌滋生,所以天黑之後,也要儘量將整棟樓裡,所有的燈都點亮。
這顯然無法解釋,為什麼關燈之後需要二人一組重新點亮,也不能揮去這裡帶來的詭異感。
……但這至少是個過得去的說辭,所以大家都接受了。
休閒裝姐姐隻是對必須敞著門非常沒有安全感:“……我不想敞著門休息。”
不如說對著陌生的環境和陌生的同事,將公寓門大敞著正對著走廊根本不可能睡著。
眼鏡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奉勸道:“那你可以關門,如果出了什麼事情的話,我們也無法第一時間到你的房間提供協助。”
休閒裝姐姐不說話了。
“那兩人一組呢?”神父搭腔。
而眼鏡隻是指向了這裡房間內,照明開關的位置。
隻見??不知道是這棟建築返修之後的改動,還是它一開始就是這樣。
這棟建築所有的照明開關,都設置在房間的內部,離門有一定距離的地方。
光頭皺起眉:“也就是說……”
“嗯。”
眼鏡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如果哪裡的燈滅了的話。”
不管是走廊、房間、或是什麼地方……隻要有燈熄滅,陷入黑暗的話。
“二人組裡,有一個人必須進入關燈之後的漆黑區域,才能重新將燈泡打開。”
神父歪著腦袋:“這麼一說的話,我們其實根本沒法睡啊。”
畢竟如果要監視整棟樓夜裡的照明情況,必須得有人守在保安室不說,還得隨時有額外的兩個人待命去開燈。
而眼鏡隻是安慰。
“電路都是翻新過的,沒有那麼容易壞。”他低聲勸告,“而且,雖然不屬於硬性規定,但一旦出現了需要兩兩一組的情況,同行的兩人最好先互相確認完真名,再打開燈。”
從清理地下室的汙漬。
到現在,為了預防彆的地方也長出黴菌做預防。
到二人一組必須報出姓名,確認身份再開燈。
……疑惑的累積讓瑪利亞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為什麼非得確認身份不可呢?”
瑪利亞將吃完的空便當放在一旁,舉起了手。
她語氣有些遲疑:“而且名字……
她話沒說完就被總是在不滿的光頭搶過了話題,那家夥以‘你竟然真的有在思考’的目光掃了一眼瑪利亞。
雖然不懂。
但感覺被誇獎了。
瑪利亞嘿嘿了兩聲。
“我拒絕在這種地方稱呼真名。”光頭男歪著腦袋,“名字是有力量的,反正要確認身份代號也可以吧。”
而眼鏡和瑪利亞的呼應聲幾乎是同時響起。
“??就是因為名字是有力量的,所以才可以用它確認身份。”這是語氣嚴肅的眼鏡。
瑪利亞則是非常煩惱:“……可是光頭先生的名字是第三十代天台宗的訓誡僧,專門處理難以直接超度的惡靈的靈能力者,將北海道雪巫收服、又獲得了靈能協會的認證,計算機四級,通過了恐山試煉,英語實用會話6級,達成了悟道準入許可的超覺者,認知之外的達者……感覺很難背得下、”
“??我有名字!”光頭男頭冒青筋,一臉在可能存在的異常之前,自己就乾脆掐死瑪利亞算了的表情,“夠了,你不要再說那個稱呼了……”
比起受到凶宅的驚嚇,他看上去幾乎要脫力了。
而感覺人群裡氣氛好了一些。
瑪利亞的心情歡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