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確實是狐朋狗友。不過夏油傑要稍微正經一點??從看上去的角度。
狐狸眼男高和摯友擠著肩膀,認真地反駁:“這種東西要是流入普通人(弱者)的群體就完蛋了,也就是在我手裡看上去才那麼乖順的吧……悟,得看到普通人才行。”
一半是真心實意這麼想,一半是為了找回場子。
“麻瓜到底有什麼……超~麻煩。”
等看到五條悟的不爽表情,夏油傑才滿意地回到了正事:“山崎監督說古錢幣是一個很可疑的女生強行塞給他的,他也是之後才發現了異常,但是還沒告訴我就被襲擊了。”
事件發生的當時,正是他在和歌山縣祓除咒靈的時候,輔助監督說對方似乎一直在和歌山縣周邊活動,在周圍的靈媒、寺廟這些地方可能會找到蛛絲馬跡。
“……被塞了奇怪的硬幣到告訴你之間有三四天吧。”五條悟肢體語言誇張地一下子兩手食指指向了夏油傑。
等這麼久,是真的想要告訴夏油傑嗎?
而且哪怕是詛咒。
強行塞給彆人這種幾十萬的、憑依著咒靈的咒具……怎麼也不像是正常詛咒師所為。
“嗯,聽上去很像是在撒謊呢,山崎監督。”不過話是這麼說,夏油傑倒也沒那麼在意真假,“畢竟是價值百萬的古董,會動心也很正常。”
這種態度多半是因為兩個男高的自我感覺良好,或者說是傲慢。
五條悟蜷在座椅上,過高的身高讓他總得調整坐姿:“總感覺這些監督也太喜歡小看人了。”戴著墨鏡,反而看不清五條悟的眼神,能看到的隻有他拉平的嘴角。
“有人在散播危險的東西才是重點,作為術師,首要的工作……”而夏油傑則是不厭其煩地進行著‘傳教’,雖然勾著嘴角,但給人的感覺卻怎樣也不像真心的笑容。
外熱內冷。
和……
帶著距離感的‘虛情假意’。
這兩個狐朋狗友唯獨在這種內外的溫差上格外一致。
而五條悟已經堵住了自己的耳朵:“啊??早知道跟灰原他們去黴菌の謎大冒險了!”他表情懶散地直接蓋住了夏油傑的聲音。
他說的正是兩人出發前,被後輩問過是否同行的事情。
夏油傑作為灰原的頭號前輩,當然是第一個被問的。
“??不過我覺得,隻是跟著那位神父去調味市找一個女生,應該不用那麼大費周章吧。”而且祓除的工作也很忙。
這麼說著,夏油傑撐著下巴看向了新乾線的列車窗外,此刻已經是深夜,前進的方向除了一片漆黑之外什麼也看不見。
要找的是誰來著?好像是個叫瑪利亞還是什麼的女孩子。
……到時候問問他們事情順不順利吧。
而旁邊的五條悟倒不在意夏油傑在思考什麼,他吃著列車便當像是才想起來:“噢,那我到和歌山先和你分頭行動一下。”
夏油傑回頭。
“順便去高野山給老頭子們‘看’個東西。”這麼說著,五條悟把墨鏡勾到了鼻尖,露出了藍色的眼睛。
“是什麼?”
五條悟表現得興趣缺缺:“……許願的箱子吧。”他以手比劃著一個透明的木箱形狀,“都說了,丟了又要跟我說什麼不成體統、世界毀滅的……一開始把東西放在這種無人看管的山裡,還有那種把宿儺手指放在學校氣象站箱子裡的就是這些臭老頭吧!”
他滔滔不絕地抱怨了起來。
而夏油傑則是托著下巴,不走心地感歎:“聽上去真了不起。”不過話是這麼說,他這感歎裡的靈魂成分卻基本上為0。
“等我找到絕對要先許願超級無敵甜食馬拉鬆。”
“……那不是現在就能實現嗎?”
“那傑呢?”
“這個嘛……”勾著嘴角,笑得不太走心的狐狸眼DK思索了片刻,“搞不好是沒有咒靈的世界呢。”
而五條悟思考了片刻,給出了自己的真實看法:“0分。”以娛樂性來說。
兩人的聊天很快變成了遊戲相關的話題了……誰都沒把這個當一回事。
不過,也許那就是無法靠近的理由。
*
聽了一-大堆,覺得他說得確實有些道理,但一想起錢包裡的七萬日元,瑪利亞實在是高興不起來。
而靈幻新隆已經跟她哥倆好似的勾肩搭背??他作為大人意外地有神經,隻是把胳膊肘靠在瑪利亞座位旁邊的沙發靠背上??扭捏地道了歉。
“這段時間的房租和生活費我會給你解決的……畢竟、哎呀、這個確實是我的問……”
那個大人有些緊張地說著房租、餐飲費還有之後可以給她免費當中介工作篩選的經理人之類的事情。
但千言萬語……
“抱歉,是我太得意忘形了。”靈幻還是有些丟臉地道了歉。
而瑪利亞本來就不是會煩惱很久的類型,她隻是唔了一聲。
然後難得有些蔫吧吧地點了點頭:“不,既然是我同意的事情……這是我自己的責任。”畢竟交易已經達成了,把思考交給彆人的人本身也有責任。
雖然還是感覺有把這種陌生的不適感發泄到靈幻頭上的衝動……但脫離了情緒乾擾,瑪利亞反而能夠冷靜的思考。
“不過經理人的傭金費可以給我折扣嗎?”堅持公平交易的一根筋扭頭看向了靈幻。
他表情一開始看上去像是沒想到還有傭金,但很快就變成了油滑的笑容:“哎呀這怎麼好意思。”但光速回去打開電腦的動作看上去就快要把合同都給打好了。
而最正常的影山茂夫倒是注意到了最重要的事情:“……可是,還有一根該怎麼辦?”
超能力者以屏障將那根黑紅色的風乾臘腸漂浮在半空中。
“我好像沒有辦法摧毀它。”顯然是已經試過了。
室內的幾人麵麵相覷,反而是瑪利亞坐在沙發上思考了片刻,舉起了手:“由我來保管吧。”
“……誒?”兩師徒都看向了她。
反而是在場唯一的幽靈啊了一聲,他點了點頭??實際上也就是把整個鬼火上下擺動了一下。
“確實,它和瑪利亞是同類型的力量,由她處理也很正常。”
“誒……?”師徒倆同樣驚異的聲音再次響起。
影山茂夫看向幽靈:“小酒窩看出了這是什麼類型的力量了嗎?”
“??是咒術啦,和靈力很相似,但主要靠負麵情緒、以及人類的‘意念’來驅動的情緒。”
“……那不就是超能力嗎。”
“和靈力和超能力不同啦,裡麵會存在一些束縛類的誓約操作。而且咒術師一般隻會精通被刻在自己身體裡麵的一種能力,比超能力和靈力限製多很多,但是也因為這樣偏科,在專精的方向會很強就是了。”
“……總感覺你很了解啊,小酒窩。”
綠色的幽靈視線漂移:“畢竟我也有過差點被祓除的經驗……”
一聽就知道那是很慘痛的又一次回憶。
“大概是十幾年前遇到了個白發的五歲小鬼頭,簡直跟腦袋後麵都長了眼睛一樣,我在兩公裡外都差點被吸走擠成破易拉罐。”還好他斷尾求生了。
“要不然不要做惡靈了吧……?”聽著的幾個人都升起了微妙的同情。
“又不是我自己選的!”已經死得不能再死,小酒窩隻能無能狂怒,“而且,再見到的話,我絕對要讓那個白發小鬼好看!我這些年的曆練可不是白乾的!”
懶得聽這個怨靈絮絮叨叨,茂夫和靈幻又看向了瑪利亞。
靈幻倒是想得理所當然:“不過瑪利亞現在沒錢的話要怎麼許願啊?”
“……?”反倒是瑪利亞頭頂升起一個問號,“不是許願。”
幾個人都看向了她。
瑪利亞思考了片刻,在想該如何描述,然後,她想到了一個最合適的描述。
“……吃掉吧。”
“那不跟我是一樣嗎……”靈幻新隆露出了一對死魚眼,“不能這樣的噢,這種東西絕對不可以入口。”
“不是入口。”
*
而這就要說到之前結束的那幾次兼職了??在公寓事件告一段落之後。
那些黴菌確實是已經死掉了,之後的幾天,瑪利亞、麻裡姐和光頭都多少出現了一些像是貓狗吐毛團一樣。
……將奇怪的黑色馬賽克毛團吐-出的體驗。
但與此同時。
公寓裡留下了一些‘意義不明’的殘留物。
“喂、沒驅邪完畢的話你還叫我們去那邊玩……!”靈幻第一時間警戒了起來,“瑪利亞,不要因為你自己不害怕就把這些奇怪的事情當理所當然啊!”
而瑪利亞隻是歪著腦袋,雖然這多半隻是一種直覺:“好像是吃剩的東西。”留在公寓裡的那個。
“吃剩下?”
“惡念?按照小酒窩的說法,也可能詛咒,或是代表負麵感情的那部分力量吧……吃掉了。”
“誰?”誰吃了誰?什麼?
危險觀念正常的靈幻和小酒窩都露出了滿臉‘真的假的還能做到這種事情嗎’。
隻有影山茂夫作為超能力者能跟上瑪利亞跳躍的思路,點了點頭:“是吸收了力量吧。”他也有過類似的經驗,將他者的力量變成自己的。
“……被我?”明明是很重要的事情,瑪利亞卻講得一點也不經心。
仔細回憶的話,每次在工作的時候自己總是很餓,明明平時隻要幾個廉價飯團就能打發了,但這個時候卻好像是個無底洞一樣,怎麼樣都吃不飽。
但是。
“黴菌消失死掉的時候,那種饑餓感消失了。”這也是瑪利亞判斷它為‘被自己吃掉’的原因,雖然具體是怎麼吃的她也不太清楚。
幾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唯一對這種有點猜想的是小酒窩,這個怨靈雙手抱鬼火胸:“畢竟是那種程度的術式,消耗大也是很正常的??我估計那時候你的能力一直在24小時運轉才對。而且,這樣一說的話,你這家夥沒什麼負麵情緒也很正常了……”
估計就連自己的大部分負麵情緒都變成供術式運轉的養料了吧。
不過雖然這說法確實有些依據。
但誰也驗證不了。
他們索性放棄了思考,隻是轉向了瑪利亞??這樣一說的話,把這種滿是詛咒的東西交給瑪利亞搞不好是剛剛好。
然後靈幻發現了‘盲點’:“那這樣的話,你剛才把惡念都吃掉,然後還能收下十億不是剛剛好嗎?”他一手抱胸一手伸手。
瑪利亞沉默了。
她的瞳孔猛烈地抖動了起來。
“不,吃不下的話會犯而被侵蝕吧,做這種事情也是有風險的……我猜!既然你這是等價交換的能力,如果自己不遵守規則的話好像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我想應該不會有那麼好的便宜讓人撿……”發現情況不對,靈幻口風變得比天色還快。
他們趕緊轉移了話題。
“所以,那些剩下的東西呢?”
剩下了什麼呢?被吃掉惡念的詛咒啊……那會是怎麼樣呢?
被扭回了想法,瑪利亞回答:“放在櫃子裡了。”
靈幻、茂夫和小酒窩一愣,都露出了加載中的表情。
“哪裡來著?”
“櫥櫃裡。”
“我能問一下……為什麼?”
“因為它好像很怕人的視線,每次回頭的時候都在我身後跟著,而且周圍會變得很冷……”所以,放在了廚房的櫥櫃裡。
她回憶起了那個出現在自家牆上的黑色手型斑點,大約十厘米,每次自己一回頭看過去就會卡在特定姿勢裝死。
就像是玩一二三,木頭人那樣。
思考了片刻,反倒是影山茂夫跟上了瑪利亞的節奏。
“瑪利亞小姐……是拿來當冰箱用了嗎?”
瑪利亞猶豫了片刻。
她點了點頭,才問。
“……要去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