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鄉下的長輩留著吃了一頓飯又玩了一會兒。
高專生和瑪利亞在消化完了委托之後,最後還是離開了薨星宮。
雖然天元大人還是笑眯眯的,而兩人一盒都算不上是會過度多愁善感的類型。
但當兩個高專生回頭看著那個站在空蕩蕩的大殿裡,雙手插在和服袖子裡的天元大人……………
無端感覺到了一點寂寞。
......雖然也很像空巢老人就是了!
不過,兩個高專生於無言中,總算是有些明白了天元大人下委托的原因。
隻有瑪利亞察覺到了兩個高專生的視線,她拎著裝著家具的盒子,毫無神經地扭回頭去,也看到了站在那裡目送兩人一盒的天元大人。
但和所有人的預料不太一樣。
瑪利亞左右敲敲打量了一下菀星宮守衛的位置,像是偷偷摸-摸見麵一樣,伸起了手擺了擺。
天元大人看上去有些不太明白瑪利亞的意思,也舉起了手。
“??之後就來接你!”金發笨蛋先是很大聲,然後又像是怕被守衛聽見一樣,壓低了聲音,“然後再一起玩吧!”畢竟她們要相處很久呢。
她毛茸茸的麻花辮隨著動作一擺一擺,態度像是對著同齡人(雖然情況可能確實和這個相差無幾)。
所以天元大人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也擺起了手。
.都不知道該說這家夥是沒有神經還是有神經了。”旁邊的五條悟雙手插兜,切了一聲。
對此夏油傑倒是知道答案。
......雖然看不出來。
瑪利亞意外地很能明白孤獨。
黑發男高忍不住瞥向瑪利亞金色的發旋,倒沒接上隻有的話題。
他隻是歎了口氣:“就算不用大聲說話天元大人也能聽到的,瑪利亞醬。”隻要在結界裡她就是絕對的全知,這麼說著,他把手輕輕拍上了瑪利亞的腦袋。
五條悟瞥了一眼兩人,在墨鏡後的藍眼睛移開了視線。
“......之前被說了那種話,我還以為她會在意呢。”
而因為五條悟提起之前的事情。
兩個男高都免不了想起了天元大人之前的‘指責‘。
“雖然位於中心的我疏於管理也是一部分,但是瑪利亞......?索的事情,你確實也要負一-大部分責任噢。”
說起索的事情。
天元大人的表情倒是難得地嚴肅了下來,她如此看向了瑪利亞,姑且是先回答了兩人一盒的部分疑問。
首先。
不是五代孫。
因為特殊的術式關係,從古代到現在,執行著索的計劃的一直都是他本人。
也就是說。
偷走箱子的首腦,是個和瑪利亞同時代的‘人類”。
“......果然一直都在偷聽啊!”白發男高盤腿坐在茶桌旁邊,一邊嚼著粗點心一邊埋怨起了遠古術師,“明明知道我們猜錯了絕對在偷笑吧。”
天元大人倒是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畢竟很有趣嘛。”
反倒是夏油傑突然變得有些不自在了起來。
“哎呀......那種事我是不會看的。”女性前輩像是察覺到了她的想法,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扯起了笑容,“安心,結界的視角可能更偏向於有個情報整合版麵彈出火災警報、結界申請那樣的,不主動,認真觀察某處的話,是不會出現追蹤視角的。”
……………會說出這種話就代表你絕對有看到什麼吧。
相對具有部分常識的兩個男高腦後都冒出了腹誹。
而瑪利亞倒是不明所以:“那種事是哪種、“
但她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夏油傑捂住了嘴巴??試圖抗議的金發笨蛋張嘴想要咬住夏油傑的手指,卻被黑發男高警告性地彎起兩指按了按舌尖。
被按到了不太自在的地方,瑪利亞下意識吞咽了一下。
夏油傑盯著她不說話了。
“總之,我是不會自找苦吃的。”天元大人對此發表了評論,“除了不得不看的時候。”
......比如現在這樣。
而五條悟推上了墨鏡,決定相信這位咒術界核心的發言。
那邊勉強消停下來,才搞清楚天元大人的意思。
“附身?”瑪利亞誒了一聲。
這就是索的術式嗎?
“應該是這種類型,通過某種手段替代身份的術式吧,但因為當時瑪利亞擋住住了部分我對索的觀察,所以沒看得太清楚、
古代術師說著自己的發現??
這個人術式的詳細情況,可能隻有清醒狀態的瑪利亞自己知道。
而天元所知的,隻有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轉換一種身份和樣貌在世間行動,而那些麵孔的主人,仿佛是經曆了某種巨變一樣,人生軌跡出現了變化。
天元也是因此才判斷得出,他應該是持有某種替代人格,延長自身壽命的術式。
“這也是一開始的幾次他還不太熟練,多少有些馬腳.
.....後來就進步很多,我有的時候也不太能找到被他附身的人類。”
畢竟附身之後,不管是靈魂還是術式都會變成當事人的模樣。
“……..…估計和腦袋有關吧。”而知道瑪利亞精靈的術師,六眼得出了結論。
瑪利亞疑惑地皺起眉頭:“......那為什麼是我的錯?”她指著自己,“明明是那個用身份盜竊搞詐騙的人的錯誒!”
“倒不是這方麵………………”天元思索了片刻,最後決定還是從頭說起。
??事件的起因,應當是從那位咒靈操術去世開始的。
“順便一提,是喜喪。”女性長輩歪著腦袋,“雖然他那之後也一直在尋找怎麼重新讓瑪利亞變得能夠說話的方法,但因為圍剿宿儺的時候確實受了不輕的傷………………”
剩下的力量和時間都不允許,所以最後都沒有得到回應。
金發笨蛋倒是想起了夢裡被輕輕敲著木箱頂的事情:“所以那個時候才是那樣啊,對我說什麼都交給你了‘的事情......”
夏油傑表情有些複雜。
是自己,卻一點記憶都沒有,也因為這種微妙的‘他者‘感,黑發男高倒是能夠給出中肯的評論。
“當然也有封印咒靈的責任要素,不過多半......他是想加深“緣分吧。”黑發男高唔了一聲,將過去和自己的身份拆離開了,“在離開之前。”
瑪利亞卻不太明白:“為什麼要做這種事?人類死之前又不知道會不會有下輩子,往生之後發生什麼都有可能耶......”
“他隻是希望有吧。”
來生也好,作為死者的重逢也好。
而雖然聽了一耳朵咒靈操術和錢箱子的事情,但瑪利亞根本沒仔細思考過這二者的關係,在正常的人類觀念裡代表著什麼。
她自己是說好了要來找傑。
但過去的傑為什麼要加深緣分?他也有執著的願望嗎?
“他也想找到我嗎?”
“......瑪利亞之後就會知道的。”不論如何,現在也不是方便解釋的時機,再怎麼樣也得等到獨處才行,“不過,這也是當時的我和、“你的事情,和現在的我們無關了。
他無法知道二者當時的關係,那十幾年間,那二者是像現在他們一樣充滿?懂,還是已經心靈相通,作下了約定呢?
但是出於某種私心。
偶爾,還是會想......教會瑪利亞的人,要是隻有現在的這個自我就好了。
但夏油傑的這種等獨處再和瑪利亞細說的想法,還沒繼續下去。
“不過這樣的話,完全就是個對著箱子說話的怪老頭了嘛。”瑪利亞已經誒了一聲,輕易打碎了沉重的感情,“明明知道我沒法回話呢。”
她豎起食指,已經嚴肅說起自己看到的[和植物說話並臆想對方回話是重大精神問題,請及時尋求醫療幫助]的新聞報道。
瑪利亞話音剛落就被黑發男高砸中了腦袋。
......把我的深情還回,
算了,就這樣吧,這家夥一直就這樣。
瑪利亞撇頭,能看到的隻有怪劉海男高有些哭笑不得的歎氣。
“傑?”
他卻不回答:“做得好。”
傑隻是這樣說。
而目視一切(物理)的天元大人倒是沒在意這種小插曲,隻是笑眯眯地咳嗽了一聲:“總之,那之後作為術師的遺物,咒具化的錢箱又被帶到了一座新的神社。”
不過他們並不清楚瑪利亞的術式。
所以,一開始隻認為瑪利亞是刻印著咒靈操術的封印物,所以??為了避免一些強大的咒靈因為人類的恐懼而回到人間。
歪打正著地,人類開始以瑪利亞封印起了被祓除,或是壓製過的妖魔。
瑪利亞啊了一聲:“確實,他們敲鑼打鼓又唱又跳的......根本什麼用都沒有嘛,我當時就想說了。”當事盒發表起了對儀式的評價,“根本看不懂在乾什麼。”
兩個男高都露出了對神道教幻滅的表情。
......你們兩個不是術師嗎?
總之,實際上是因為獻上了祭品,所以事情按照這些人的願望實現,達成了封印而已。
“會把咒靈變成精靈,估計是因為我的術式吧......”反倒是夏油傑若有所思,“瑪利亞需要吸收力,而我……………提取術式?”
他看向了自己的手心,像是搞明白了什麼。
而天元大人雙手踹在了衣袖裡:“而且,要告訴他們瑪利亞的作用,或是表現得很想收藏錢箱子的話,會出大亂子,所以我也很難說什麼。”
“等等,那這家夥身上那個奇怪的排斥圈到底是......”五條悟皺起眉頭,指向了瑪利亞。
“畢竟不是真的咒靈操術,有人發現了瑪利亞的真正作用,悄悄許願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