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行雖在看書,耳朵卻豎起來聽外麵的動靜。
良久,他嗤笑一聲:“還說什麼關係好,怎麼光想著催夥計去請大夫,自己卻不去,可見情誼假得很。”
羅大舅深以為然。
換成他們三人中任何一人病倒,另外兩人必定想儘辦法去請大夫,而不是逼著客棧夥計去。
可見路上建立的交情實在虛得很。
想到這兒,他反倒開泰了,也催促沈知行安心看書。
屋子裡燒著炭,外頭雖下著雪,他們三人並不冷。
除了外麵時常響起的驚呼和爭吵外,一切都極好。
第二日一早,沈逾白又被吵醒,這次他打開門出去,瞧見舉子們怒不可遏地對客棧掌櫃輪番施壓。
那掌櫃並不鬆口:“外頭雪大,若出去摔倒了,便是一個凍死雪地的下場,實在不能去。”
舉子們又是一番大道理,不外乎是人已經高熱兩日,需得請大夫來瞧瞧,不然會燒壞腦子之類的話。
掌櫃深表同情,就是不派人出門。
雙方就這麼僵持住。
沈逾白走到紀興正的屋子門口,門並未被關上,從門可看到床上的人正蓋著被子發抖。
沈逾白走進屋子,站在床邊看著床上因高熱而雙頰泛紅的人。
片刻後,他才開口:“燒糊塗了?”
床上的人作勢想起身,卻抖得渾身無力,隻得咬著顫的厲害的牙齒道:“未……曾……”
沈逾白便問道:“認得我嗎?”
床上的人閉上眼不答。
沈逾白等了片刻,才又問道:“已經燒到不認識人了嗎?”
紀興正氣惱地睜開眼,哆哆嗦嗦道:“沈逾白!”
沈逾白這才拿出一個白色的藥片,對他道:“我這兒有藥,你若想好受些可以吃,若怕我騙你,便丟了。”
說著將藥片放到枕頭邊,轉身就走。
自從得知他要去京城,蘇錦就買了各種應急的藥給沈逾白帶著。
沈逾白給紀興正的就是退燒藥。
這紀興正雖不與他往來,可之前有人說起沈逾白一個小小舉人竟敢拒婚秦家時,他當即道:“秦家小姐要嫁,彆人就要娶嗎,秦家未免太霸道了些。”
眾舉子當即不敢說話,急忙將話引開。
沈逾白恰好聽到,也就有了今日送藥一事。
不過紀興正往常身旁環繞的人極多,並未與沈逾白有往來,沈逾白才特有此一問。
若紀興正剛剛認不出沈逾白,沈逾白會等其他人都進屋了再當眾給藥。
至於紀興正敢不敢吃這藥,那就不是他該考慮的。
當天下午,紀興正特意登門道謝,並行了大禮。
因身子還未好,他隻坐了會兒就離開了。
沈知行驚訝:“逾白你怎麼想到給他送藥?”
沈逾白道:“多個朋友總比多個仇敵好。”
即便當不了朋友,有這顆藥的情意在,往後紀興正也不會當他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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