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已經是正月二十八,二月初九會試就要考第一場,匆忙之下搬家,哪裡還有心思考試?
他們住進會館時是正月十二,那時若會館不讓他們住,他們還有時間去找彆的住處。
想到住進會館後被眾人排擠,沈知行就不得不懷疑他們是故意的。
薛管事沉了臉色,冷哼一聲:“我們會館將房間借給你們住,倒是借錯了!”
這邊動靜早引來不少舉子,此時便有舉子附和道:“會館借你們白白住了十幾天,你們不說感激,竟還怪上薛管事了,哪來的道理?”
薛管事回頭,對那舉子拱手,客氣道:“多謝仗義執言。”
那舉子回了一禮,朗聲道:“商會給我們行方便,應該為你們正名。”
兩人這番來往,讓沈知行氣得臉紅脖子粗。
明明就是故意為之,卻讓兩人一來一往間,變成他們占便宜沒夠。
偏偏會館確實是商會所有,他們這般說也占理。
被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趕出去,簡直顏麵掃地。
又聽到有人小聲道:“被當眾趕出會館,往後看他們還有何顏麵在安陽士林出現!”
沈知行惱怒地去尋說話之人,環視一圈,那些舉子都是三五成群的說笑,看向他們的目光全是譏誚嘲諷。
他不甘地指著一眾舉人問薛管事:“為什麼不讓他們退房間?”
薛管事嗤笑一聲,嘲諷道:“他們都是早早就住進會館,你們是最晚到的,就該你們騰房間。”
這下,不少舉子笑出了聲。
有人藏在人群裡道:“留點臉麵,趕緊走吧,你們實在丟人。”
又有人道:“得罪了秦家,被趕出去是活該,竟還攀扯上我們了。”
沈知行又要上前,卻被羅大舅攔住。
此時他們已經成了被嘲笑的對象,就算與他們爭辯也毫無用處。
“你們今天趕走的是安陽的解元,等他中了進士,有你們後悔的!”
沈知行氣得放狠話。
誰知薛管事聽到這話,卻大笑出聲:“解元又怎麼樣,全國有多少解元,又有幾個解元能當上三品大官?”
話音落下,他後背竟有些發寒,轉頭看去,正對上沈逾白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這下竟連心底都生起一股寒意,讓他不自覺閉上了嘴。
沈逾白收回視線,對沈知行和羅大舅道:“收拾行李,我們走。”
羅大舅拉著沈知行轉身就要回房,就聽薛管事道:“你們莫要拖拉,今日天黑之前必須搬走!”
沈逾白腳步一頓,回頭看向薛管事,就見薛管事已是滿臉怒意。
他再次轉身,回頭看向薛管事,清冷的聲音在會館中響起:“薛管事怎麼就認定我中不了會試?”
薛管事平常見多了官員,今天突然被一個小小的舉人嚇了一跳,很惱怒,當即道:“全國幾千舉子赴考,不過取三百之數,你以為你能在這三百之數中?”
目光落在沈逾白年輕到有些過分的臉上,他又是一聲嗤笑:“不過中了解元,就以為自己才學無雙,竟誰都敢得罪,往後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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