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逾白讓眾人起身,這才站起身,對他們道:“本官不管你們以前是為誰辦事,如今既領了本官的銀子,往後便是本官的人,是本官手裡的劍,本官指哪兒,你們必要刺向哪兒,知道了嗎?”
聲音不大,卻自帶一份官威,讓得他們不敢抬頭,隻能齊齊應“是”。
該說的也都說了,沈逾白給了周顯一個眼神,周顯一揮手,護衛們舉著一個個托盤走向衙役們,將銀錠分派給眾衙役。
那胖乎乎的銀錠拿在手裡,李班頭忍不住摩挲了兩下,心中隱隱有些激動。
再瞥向旁邊的衙役,也是呼吸急促,緊緊攥著銀錠。
他們以往雖是投靠的世家們,實際並未得到多少好處。
畢竟他們隻是小小的衙役,不被那些大族放在眼裡。
即便是真有要打點的事,也是將錢贈予孫同知,再由孫同知分派下來,落在每個人手裡也不過幾百文。
而如今,他們什麼也沒乾,知州大人便一人分了十兩,出手實在大方。
眾衙役原本的怨氣被銀錠子驅散了一大半。
知州大人有錢呐,能讓家中老小過上好日子。
連同知大人都鬥不過知州大人,那些大族就能鬥過知州大人?
到時把那些大族都壓下去,他們就吃香的喝辣的了!
此時的馮家也同樣燈火通明。
之前被沈逾白邀請去一品樓的眾人,此時儘數彙聚於此。
“眾位知道告示的事了吧?咱們這位新任知州厲害啊,竟以此來收買人心,將衙役們儘數收服,怕是那孫同知早就跟他沆瀣一氣了。”
甘煥嘲諷道。
“不過一個州衙,縱使讓他全收服又能乾成什麼事。彆忘了,通城可不是州衙說了算。”
另一人惱怒道。
甘煥惱怒,立刻就要還嘴,卻被馮知章阻攔。
“今日大家聚集於此,不是為了爭論,州衙之事不過小打小鬨,最該小心的是知州送去京城的奏章。”
事實上,馮知章昨天就安排人在各個路口攔截,可始終未見沈逾白身邊那些護衛。
“大家做的是見不得光的勾當,若奏章真到了京城,可就隻能捏著鼻子掏錢來打咱們自己了。”
馮知章的話讓大家為之一肅。
走私私鹽是抄家滅族的重罪,他們躲在天高皇帝遠的通城,還可過得舒坦。
若名字遞到天子麵前,他們就再也藏不住了。
唐昌益道:“以沈六元的聰慧,必然料到我們會儘全力攔截他的奏章,定會掩人耳目將人送出丹陽。”
甘煥一聽唐昌益開口,立刻嚷嚷起來:“他一共有二十人,又是之前就派出去的,弄不好現如今已經出了丹陽,咱上哪兒找去?”
“海賊事情發生沒幾天,沈逾白就算當天寫奏章,如今也必定未出丹陽。”
唐昌盛忍著怒火解釋。
他一向厭煩與蠢人打交道,而這甘煥便是蠢中之蠢。若不是需要甘家的勢力,他連一句話也不想與甘煥說。
“那還等什麼,往丹陽遞信啊!”
甘煥看向唐昌盛的目光頗為得意:“唐家不會在謝知府麵前說不上話吧?哎喲我忘了,謝知府是我的妹夫,跟唐家不熟。”
馮知章在唐昌益動怒前先開口:“如今我們同在一條船上,若再不齊心協力劃槳,隻能一同沉船。謝知府那兒就隻有由甘老爺出麵,一定要儘快封鎖一切通道!”
“放心,此事我辦得漂漂亮亮,不會想某人一般被反殺。”
甘煥的陰陽怪氣讓唐昌盛憋了一肚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