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昌益在棋盤落下一黑子,笑道:“知章兄果然好手段,隻不知那位沈知州能撐多久。”
“萬萬莫要小瞧了咱們這位知州大人,不過幾次出手,就將州衙眾人儘數收服。”
馮知章臉上帶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怒氣。
“來此還不足一個月,竟能鬨出如此大動靜,實在讓人欽佩。”
唐昌益聽出了彆樣的意味,抬頭看向他:“知章兄的意思是?”
“此人留不得!”
“啪”一聲響,卻是棋子被狠狠壓在棋盤上,動彈不得。
是夜,州衙隻留了衙門口兩盞燈籠,衙內早已漆黑一片。
一團團黑影輕易翻牆入內。
柴火,撒油,點燃。
不過片刻,州衙內火光衝天。
黑影們待到火將屋子徹底包裹,轉身要離開,卻發現牆上竟站了二十來號人。
他們大驚,轉身要逃,一支支箭從牆上射下,猶如一張張箭網將眾黑影籠罩其中。
不過須臾,就有數人倒地。
黑衣人們被逼得聚集在衙門口。
互相對視一眼:“走!”
說話間又有好幾人中箭。
最靠近門的黑衣人用最快的速度打開門栓,當看到門口站滿的衙役時,瞬間僵住。
李班頭怒喝一聲:“拿下!”
幾十名衙役衝到門口,一把把刀架在黑衣人們的脖頸上。
待所有黑衣人被綁,衙役們才讓開一條路。
沈逾白從黑暗中走來,待走到衙門口,不遠處的火光打在他臉上,忽明忽暗。
領頭的黑衣人瞳孔猛縮,失聲:“你為何不在房中?”
李班頭一腳踹在那黑衣人膝蓋窩上,怒道:“在房間等著被你們燒死嗎?”
領頭的黑衣人遭受重擊,身子一晃,險些跪下去。
他們才接到刺殺的命令,沈知州怎麼可能提前防範。
不是說護衛們都去送奏章了嗎,為何全在此處?
李班頭小跑到沈逾白跟前,諂媚道:“大人您真是料事如神,竟真的有人來了衙門,您看我們接下來該如何?”
沈逾白:“救火。”
李班頭連連稱“是”,再起身,臉上已經帶了威嚴:“大人有令,立即救火!”
一部分衙役便急急忙忙去打水救火。
周顯出現,有些憂心:“大人,這火怕是一時滅不了,整個房間都要燒沒了。”
沈逾白道:“燒了再建就是,莫要燒到其他屋子。”
火被滅後,隻剩濃煙滾滾。
周顯臉色陰沉。
“竟敢對朝廷命官動手,此事必不能善了。”
沈逾白看著那被燒毀的房屋,眼底藏著一抹寒意。
從來到此地,丹陽的百姓就在賭他是升還是死。
此次他往外送奏章,必是觸犯了那些人的逆鱗,他便知那些人會動手。
他們必會趁著他身邊的護衛都去送奏章,沒人保護時動手。
這幾晚就是極好的時機。
又因今日他收服衙役們的舉措,必會徹底激怒那些人。
果然,今晚就有人迫不及待對他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