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他抱著罐子起身,下樓又重新找了一個巴掌大的布丁瓶。
那個小瓶子就被他安置在床頭的儲物架上。
陸少爺的身價,如今已經有足足五塊了。
轉眼一個學期就要結束了,幾門課程相繼結課,進入備考階段。
對於這一幫混吃等死的資深學渣來說,複習兩個字顯然是不存在的,當晚便上酒吧喝酒去了。
翌日童憲跟譚風吟再來叫陸壹出去玩時,卻見這家夥背著書包騎上哈雷,正準備出門。
“誒,你去哪兒啊這是?”譚風吟扯了扯他背上的書包,“背的什麼玩意兒?”
那是陸壹剛剛收拾好的課本,他拿著頭盔,擼了一把頭發,語氣十分正經:“去複習。”
童憲一臉見鬼的表情。
譚風吟仿佛聽見什麼了不得的事情,誇張地把耳朵湊過來:“去什麼?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陸壹對著他的耳朵,一字一頓,浩然正氣的聲音如同國旗下演講的小學生:“去、學、習。”
譚風吟點了點頭,回頭對童憲道:“趕緊的,打120吧,老陸瘋了。”
“120不收精神病吧,我聽說四院收,正好我爸有個朋友在那兒,給老陸安排個單人間不成問題。”
“傻B。”陸壹笑罵著戴上頭盔,“我要好好學習了,不和你們這些傻子玩。”
“打球你不去了嗎?”童憲不死心地問。
陸壹鏗鏘有力:“學習最重要。”
譚風吟插著兜,竟有一種淡淡的被渣男拋棄的酸爽。“哎,說真的,你是不是去找小姨浪呢?”
陸壹轉頭,笑著對他眨了一下眼睛。隨即在哈雷的轟鳴聲中將兩個昔日穿一條褲子的好兄弟拋在身後。
毫不留戀。
陸壹向春夏申請了來她家裡複習。這給了他一個更為充分的理由,可以理直氣壯地賴在她家裡了。
春夏同意了。
反正他基本上每天都來報道,她都快習慣了。她的白天照舊是看電影和各種紀錄片來打發時間,也沒其他要緊的事。
她在書房的地毯上擺了一張小方桌子,便是陸壹學習的地盤。
陸壹把書包放下,掏出嶄新如剛剛發下來的課本,和一支貴倒是很貴、但從來沒有寫過一個字的鋼筆。
春夏還給他倒了一杯水,安置好他便出去了。
陸壹的目光一路追隨她的背影,直到門關上。
她不在,陸壹就有點呆不住。
自個兒在書房裡裝模作樣地對著打開的書本,每看兩個字就要跑一次神。筆在手裡轉來轉去,自始至終沒拔下筆帽。
他覺得自己呆的時間夠久了,漫長得自己都快睡著了,便放下筆,伸了個懶腰,出去找春夏。
“今天就複習到這裡吧。”他一副“朕已經學了太多太累了”的口吻,光著腳朝春夏走過去。
春夏的目光從電視移到他身上:“你才看了10分鐘。”
“……是嗎?”陸壹摸了摸鼻子,仍然硬撐道,“那我這10分鐘看的東西真多呀,讓我以為過了很久呢。”
春夏就那麼看著他。
陸壹目光躲躲閃閃,有些頂不住了,蹭到她旁邊坐著,哼哼唧唧地:“你不在,我老是想你,學不進去。”
春夏關了電視,起身:“走吧。”
往常春夏拖到晚上才會坐下來畫稿,今天為了陪著他複習,便提早開始了工作。
隻是一旁不得不再次打開課本的陸少爺,努力的成果便是能堅持看到第四個字再跑神。
打開筆裝模作樣想寫幾個字,才發現連墨水都沒有。
於是從春夏的筆筒裡摸了一隻鉛筆。
春夏畫畫的時候是很投入的,留意不到一旁的他做了什麼。等她完成一幅圖的線稿,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
轉頭往陸壹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他根本沒在看書,身體朝她的方向坐著,右手撐著下巴,望著她,不知是太入迷還是在發呆。
“你看完了?”春夏問。
“看完了。”陸學渣麵不改色心不跳。
春夏的視線往他的桌子上瞟了眼,書已經合上了,下麵壓著一張紙。
陸壹是個藏不住的性子,見狀一點心理鬥爭都沒有經曆,便自打臉地將那張紙抽了出來,眉飛色舞地展示給她。
“你看。”
那是一幅素描,畫上的人毫無疑問是她。
畫功很不錯,甚至稱得上優秀,尤其是神.韻抓得很獨到,這一手的技巧許多畢業生都未必做得來,對於一個大一新生來說,很讓人驚喜了。
春夏忍不住接了過來,仔細觀賞。
“你畫的很好。”她說。
“因為畫的是你的啊。”
陸壹笑眯眯,語氣輕輕巧巧的,將三分馬屁七分真心融合得天衣無縫,連那一點曖昧都恰如其分。
春夏的視線不由得轉過去。
便見他往前挪了挪屁股,直勾勾注視著她,用一雙明亮的黑眸表達著“誠懇”兩個字。
“姐姐,你想不想畫我的裸.體?”
“……”
“我身材很好的,”陸壹坐直身體,掀起毛衣,露出肚皮,“你看,我有腹肌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