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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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色公館。
小陸總的標配包廂,唱歌的唱歌,打牌的打牌,十分不務正業。
“我日,又輸。”陸悍驍叼著煙,把牌一甩,連慘三把。
“服務員,再搬一箱農夫山泉。”陳清禾吆喝嗓子,“各位安靜一下,下麵有請我們陸總,為大家表演一個生吞水瓶。”
陸悍驍氣鬱難平,擰開蓋,仰頭咕嚕嚕。
瞬間,口哨與掌聲齊飛。
鬨騰完一輪,終於安靜。
陸悍驍和陳清禾坐吧台,聊起天來。
“那個親戚家的女孩,怎麼樣?”
“不怎麼樣。”陸悍驍摸出煙盒,叼了一根放嘴裡。他混社會混的早,看人還是有點水平。周喬,外表淡,其實是能藏事的主。
陸悍驍給了個評價,“精著呢。”
“她惹你了?”
“你說呢。”
“也對,她是你家老爺子派過來的偵察機。”
陸悍驍彈了彈煙灰,哼了一聲,“人小鬼大。走,把人叫齊,繼續鬥地主。”
剛落音,他手機就響了。
陸悍驍接通,“哪位啊。”頓了下,“呃,周喬?”
周喬站在門口,天還沒黑透,霓虹燈就閃爍招搖起來。
她盯著氣派的公館,舉著手機,“你能不能出來一下?我有…”
“等等。”陸悍驍打斷,有點納悶,“你怎麼知道我在這?是老爺子告訴你的?”
這話也沒錯,周喬應聲,“對,我就是來…”
“你就是來當偵察機的吧?”陸悍驍調侃道,“殺個措手不及,看看我在乾什麼,再跟
老陸彙報是不是?”
這陰陽怪氣的態度。
周喬依舊輕言細聲,但語氣也降了溫,“東西我送到了,你不要我就丟了。”
東西?
什麼東西?
陸悍驍心靜了些,幾秒沒說話,那頭便掛斷了電話。
他表情沉默,然後站起身往外走。
陳清禾直嚷:“還打不打牌了,去哪呢?”
陸悍驍頭也不回,“打。”
走出來,隔著大門玻璃,陸悍驍一眼就看到了周喬。
他加快腳步跑過去,“哎哎哎,等一下。”
周喬轉過身,對上他的眼睛。
又是這種眼神,陸悍驍莫名心虛,他垂眸,盯住了她手上的保溫瓶。
“齊阿姨燉了鵝,說給你補補,特意讓我送來的。”周喬聲音淡,態度也淡,手輕輕伸過來,“給。東西帶到了,吃不吃是你的事。”
受了委屈聲音還這麼軟,真要命。
聯想起昨晚的誤會,陸悍驍的愧疚感可以說是,觸及到了靈魂的層麵。
他當機立斷,開口就是一個道歉,“那個,喬妹,對不住了。”
周喬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稱呼,弄得有點想笑。
憋住,繼續高冷,“沒關係,昨晚已經習慣了。”
“彆啊。”陸悍驍一聽就不樂意,“僅憑一天一夜的往事,可不能以偏概全我的優良人品!”
“…”能讓周喬語塞的人,真的不多。
“我吧,除了喜歡交朋友愛熱鬨,也沒什麼致命的缺點。”
周喬:“??”
那恐怕不止吧。
陸悍驍嘖了聲,“你這眼神,有點傷人啊,好吧,再加一個愛貧嘴。”
周喬高冷了幾秒,終於憋不住,有笑意拂麵。
笑了笑了,陸悍驍趁熱打鐵趕緊哄,“這保溫瓶不鏽鋼的吧?隔著鋼板都能聞見鵝香,齊阿姨這手藝登峰造極了我靠,我話就撂這了——”
周喬抬眼看他,等他繼續表演。
“這湯,這肉,這鵝骨頭,彆想我吐掉!”
有這草包演技,您怎麼不去拿奧斯卡小金人呢。
周喬徹徹底底地笑了出來。
陸悍驍鬆氣,笑了就好,笑了就好。
周喬眉眼微彎的樣子,很漂亮。她把保溫杯遞過去,“那我走了。”
“彆彆彆。”陸悍驍攔住,“我送你,大晚上坐車不方便。”
周喬剛想拒絕。
“哥我現場直播吃鵝,這個機會你彆浪費。”
“…”
陸悍驍率先邁大步,留了個帥逼背影,“加戲了,再表演一個生吃不鏽鋼保溫碗。”
“噗。”周喬笑開了眼,真是盛情難卻啊。
感覺到身後的動靜,是女人特有的輕巧腳步聲。
陸悍驍背對著,勾起嘴角,心情美滋滋。
陳清禾你這個沒文化的,待會,不把你輸成海綿寶寶,我跟周喬姓!
進公館,過走廊,在包間門口停住。
陸悍驍轉過身,“喬妹。”
周喬抬眼,“嗯?”
“你數學厲害麼?”
“一般。”周喬想了想,說:“畢業時,我們係的第二名。”
“…”
“怎麼?”
陸悍驍露出一個無公害的純淨微笑,“幫哥一個忙。”
“什麼忙?”
“幫我打個牌。”
“…”
“鬥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