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悍驍黑著一張臉,“出去出去給老子滾出去!”
竟然敢掛他電話。
自己做錯了事情,憑什麼掛他電話。
陸悍驍一想到自己,憑本事帥氣多金了這麼多年,事業上人人對他畢恭畢敬,偏偏被一個小丫頭折了腰。
陸悍驍越想越氣,拿起手機點開周喬的電話號碼,二話不說給人拉進了黑名單。
“這次你不哄我久一點,休想我理你!”
就這樣,陸悍驍從中午等到下午,從下午等到下班,下了班他還蹲在辦公室裡遲遲不走。
從拉黑周喬那一刻起,他就通知保衛部,把公司大門的監控攝像頭畫麵調到了自己電腦屏幕上。他對著屏幕一下午眼睛眨都不眨——
不應該啊,周喬竟然沒來負荊請罪?
陸悍驍往老板椅上一躺,差點七竅流血身亡。
臥槽,這個女朋友,真的很狠心啊!
陸悍驍認了慫,趕緊拿起手機,速度地把周喬從黑名單裡放出來。
黑夜降臨,天色由淺變深,陸悍驍的辦公室沒開頂燈,隻電腦屏幕滲著安靜的光。
他一個人頹靡地坐在椅子上,覺得呼吸不暢,可能是感冒又加重了。
這個千刀萬剮的臭周喬。
陸悍驍氣得鼻孔都放大了,他拿起手機,大丈夫能屈能伸,主動打過去!
結果——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
十幾遍都是這個聲音,陸悍驍已經領悟到,周喬也把他給拉黑了。
陸悍驍一手按著額頭,一手拿著手機,誰說男人有淚不輕彈。此刻他真的很想用眼淚為大家彈奏一曲傷心太平洋。
更糟糕的還在後麵,周喬不僅拉黑了他的電話號碼,微信列表裡,也消失了。
陸悍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那點脾氣和過癮壓根算不上什
麼,害怕失去和緊張轟轟烈烈取代了情緒。
他頭腦還算清醒,在去周喬租房之前,先給李教授打了一通電話。
五分鐘後。
陸悍驍從李老頭那兒知曉,周喬已經不在本市了。
———
下午兩點的時候,李教授帶隊,帶著這一幫學生奔赴鄰市做項目了。
路上,齊果告訴周喬,“老大的做事方法就是這麼出其不意,以後要做好經常臨時出差的準備。”
周喬笑了笑,沒說話。
見她一路也不和大家聊天,齊果小聲問:“怎麼了?是不是心情不好?”
因為周喬總是憂心忡忡地看手機,齊果一副過來人的經驗,又問:“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周喬說沒事。
齊果以為自己揣度錯誤,也就不再聊這茬話題。
李教授聲名在外,所以手上的資源頗為豐富,當他手下乾活雖如高壓電網,但傳授的也是真金白銀的實戰經驗,而且導師向來慷慨大方,分下來的報酬也算可觀。
今天他們是去一家電纜公司做半年財務報表,技術量不算太高,磨的是耐性和基礎。到達已快三點,簡單地瀏覽了一遍資料後,公司方就做東設宴,請他們吃飯。
接待的是該家公司主管經營的副總,分管的事情大多數是與人打交道,所以這位哥們兒性格相當歡脫,迷情酒桌文化。
雖然李教授在開席前就有話在先,這幾個學生,張洋和李迪喝啤酒,周喬和齊果喝旺仔。但該副總兩杯白酒下肚,人就嗨天嗨地了。
周喬長得漂亮,身上那股淡然微冷的氣質很是拿人。
“這位周同學,我覺得你特彆眼熟。”副總開始套近乎,“特像我的一個大學同學。”
李教授嗬嗬道,“那年代可有點久遠啊。”
“時間證明一切,有時候久一點不見得是壞事。”副總刻意壓低了聲音,雖是對李教授單獨說,但聲兒卻足夠所有人聽見。
“那是我們係的校花,美得跟仙女下凡似的!”
桌上陪同的人一陣語焉不詳,曖昧不明的笑。
李迪和張洋麵麵相覷,懂事地舉起酒杯,打斷這個氣氛,“胡總,早聽說您業務能力出類拔萃,我們這幫小的,以您為榜樣,還需多多向您學習。我們敬您。”
“好!你們都是國家的棟梁!”胡總被吹捧得心情倍兒棒,白酒一仰,“我乾嘍!”
放下杯子,他很快又斟滿酒,兩杯,然後站起身,一手一杯竟朝著周喬走來。
“小喬同學,下午我就看出來了,你們都是做事兒特彆認真的孩子,不過,李教授帶出來的人才,一定不會差,給,我敬你。”
周喬盯著推到麵前的酒杯,趕忙起身,對胡總說:“謝謝您謬讚,但不好意思,我不會喝酒。要不,我以茶代酒,您也彆嫌棄。”
那位胡總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這酒的度數不高,女孩子喝一點還美容呢,就半指,不多。”
這時,李教授扣了扣桌麵,“胡總啊,半指怎麼過癮,來,我陪你喝,怎麼說也得半杯吧。”
李迪和張洋忙站起來,“我我我,我們也可以。”
借著酒色壯膽,腦子容易一根筋。那胡總也卯了勁似的,聞
聲不動。
場麵陷入淡淡的尷尬之中。
周喬沉心定氣,從胡總手裡接過酒杯,“好,我陪您喝一杯,先乾為敬。”
一聽,對方立刻笑容拂麵,臉上的橫肉堆成了一道道的小肉褶子。
周喬抬手的動作剛起了個頭,突然,包廂的門被推開,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喲,不好意思啊各位,我走錯地方了。”
眾人回頭。
周喬聞聲驚詫,是陸悍驍!
果然。
手還搭在門把上,一身黑色修身呢子大衣的陸悍驍英俊不凡,他笑著望向所有人,輕鬆自然地不請自來,邊走邊鬆脖頸上
的羊絨圍巾。
“挺多人啊,我最愛熱鬨了。”
邊說,邊走近了周喬。
隔得近,他身上風塵仆仆的味道撲鼻而來。
周喬怔怔盯著他,不可置信。
陸悍驍目光一低,看著她手裡的酒杯,吊兒郎當地一笑,“叫,胡總?胡總是吧,這酒,我來幫她喝。”
然後,他手指一掠,從周喬手裡拿走了白酒。
杯子湊近鼻間聞了聞,陸悍驍挑眉,“特供茅台,挺有誠意啊。不過…”
他尾音拖長,落向胡總的目光刹那變幽深,“我女朋友的酒,隻能是結婚時候,和我喝的交杯酒。”
說完,他仰頭一口喝儘,喝完把瓷杯往桌上不輕不重地一頓,然後牽起周喬的手——
“告辭。”
———
外麵風霜驟起,冬夜漸冷。
周喬被陸悍驍拽著手腕,近乎拖扯地前進。
“你弄疼我了。慢一點。”周喬去拂他的手。
“陸悍驍!”
一聲嗬斥倒讓人停下。
“叫這麼大聲乾什麼!”陸悍驍轉過身,麵目凶悍,“你對我這麼凶!你這麼凶!”
周喬愣了愣,然後撇撇唇,臉慢慢轉向右邊。
“你乾嘛拉黑我!”陸悍驍怒火升級。
“不是你先拉黑我的麼?”周喬又把頭轉過來,對視。
“我。”陸悍驍一時語噎,擔驚受怕全部憋死在了舌尖,他
看著她的眼睛,一秒,兩秒。
最後,他敗下陣來。
委屈地低下了頭,小聲說:“我一路開高速過來找你,臭喬喬,你就不能…哄哄我嗎?”
“…”
“你答應會一直寵我的,說話不算話。”陸悍驍跟個討不到雞腿的熊孩子似的,耍脾氣道:“你這個屎粑粑味的騙子,哼。”
周喬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我哪裡臭了?”
陸悍驍:“嘴臭。”
周喬和他在一起這麼久,已經深深了解他的一肚子壞水。這種語言陷阱才不上當。
於是,她輕飄飄地“哦”了聲,“臭就臭吧。”
剛轉過身,肩膀一重,就被陸悍驍抓住。
“你說臭就臭啊?”他順勢摟住她的腰,低頭吻了下來,他缺乏的安全感似乎要從這個吻裡全部彌補回來。
直到周喬喘不過氣,陸悍驍才鬆開。
嗓子是潤的,嘴唇是濕的,陸流氓的聲音是低沉的。
“我錯了,你一點都不臭。”
過了好久,他又意有所指地道歉,“…對不起,原諒千刀萬剮的陸悍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