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喬笑著點了頭,“嗯!”
陸悍驍又轉頭對陳清禾說:“幫我照顧好周喬。”
“放心,去去去。”陳清禾故意攬著周喬的肩膀,“你女人,就是我女人。”
“老子日你!”陸悍驍飛起就是一腳。
就這樣,在老友和愛人的目送下,手術室門口指示燈亮起。
手術時間預計是兩個小時,但等了半個鐘,周喬就耐不住了,走廊上來回走,時不時地往門裡張望。
“怎麼這麼久還不出來?”
陳清禾正在憑借一己之力,玩著歡樂鬥地主,邊鬥邊說:“早呢,才進去半小時。”
“會不會血庫沒血?他是O型血,我也是O型,我要不要去獻個血備用?”
“…”陳清禾在高級場裡一把贏了四十萬歡樂豆,差點沒笑死,“哎呦我的喬喬妹妹,你真他媽機靈可愛。”
周喬越想越覺得心慌,“息肉會不會沒切乾淨?又或者縫合的時候,落了把鉗子鑷子在胃裡啊?”
就連賀燃都笑出了聲音,“鑷子太小,治不了悍驍,起碼得放把扳手才行。”
“炸!轟隆隆!”陳清禾的鬥地主事業進行得順風順水,連丟兩個□□。
周喬:“…”
十點還差十分鐘的時候,周喬就已經變身壁虎,差不多是趴在手術室的大門上,往壓根就看不清裡麵的玻璃上望。
醫生從裡麵推門的時候,她差點被彈在地上。
賀燃連忙扶住她,陳清禾也迎上來,三個人齊聲開口:“他死了沒?”
手術醫生的表情,可以用震驚來形容了。
他遲疑的目光遊離在三人臉上,“呃,你們真的是家屬?”
陳清禾眨眨眼,“貨真價實啊,”他指向周喬,“這是他媳婦兒。”又指向賀燃,“我們是他的兄弟,異父異母的好哥們兒。”
醫生已經被這長得英俊身材又好的男人給繞暈了,“停停停。”他雙手往下壓,示意大家安靜。
陳清禾十分真誠,問:“搶救過來了嗎?氧氣夠用嗎?需要胃嗎?我這兒有。腎也能分他一個。哦,肝,肝也可以切一點去。”
眾人:“…”
賀燃哭笑不得地打斷他,“彆鬨了,沒看見周喬都要哭了,讓醫生說。”
他轉頭看向醫生,態度謙和了些,“手術還順利嗎?”
“順利,3.2x3.2的息肉已經切除,活體送檢加急,最快明天能出結果。陸總的身體底子非常不錯,出血量小,出
來後恢複一段時間就能康複。”
賀燃鬆了口氣,“謝謝醫生。”
等醫生返回手術室,賀燃看向周喬,“放心吧,驍兒命大,神佛鬼怪都怕他。”
陳清禾讚同,“嗯,怕他發嗲。”
兩人移步,往走廊的座位邊走,見周喬沒跟上來,回頭喊她,“怎麼了?”
周喬臉色,像是虛汗一場後的蒼白,她搖搖頭,“沒事。”
剛邁出一步,她再也硬撐不住了,膝蓋發軟,“噗通”一聲,單膝跪在了地上。
陳清禾和賀燃嚇了一大跳,“哎!”趕忙過去扶起她。
“沒關係。”周喬虛著聲音,借著男人的臂力站起來。她的頭發鬆軟地擋住了側臉,陳清禾覺得不對勁,低下頭一看。
周喬那發白的嘴唇上,不知什麼時候被她自己咬破了個血口子。
———
這個手術是全麻,陸悍驍剛被推出手術室時,雙眼緊閉,棉被蓋得厚,還打著吊瓶,看起來確實瘮人。但過了術後24小時,拔了尿管,他的精神就恢複得差不多了。
周喬向李教授請了一周的假,待在醫院照顧他。
第二天,活檢結果也出來了,一切正常,沒有發現癌變細胞。把陸悍驍可嘚瑟死了。
“陸半仙行走江湖三十年,從未失過手,童叟無欺,尤其不讓喬娘子當寡婦。”
周喬聽他貧嘴,懶搭理。
“哎,小娘子,是不是該兌現諾言了?”陸悍驍扯著她的手
腕,不讓她削蘋果。
沒等周喬說話,他又一副惋惜的表情。
“不過,醫生說我這病有個後遺症。”
周喬抬起頭,“後遺症?”
陸悍驍正兒八經地點了下頭,憂心忡忡道:“一年內,不能要孩子。”
周喬沒拿穩,手裡的蘋果掉到了地上,滾了兩三圈才停住。
胃病。
不能過性|生活?
這是哪門子醫學理論?
周喬忍不住想拍手!
太好了!
陸悍驍心知肚明他姑娘的那點小心思,於是,不動聲色地斂眉垂眸,哀聲一歎,“我住院的事,家裡人不知道,也不能讓他們知道,老人家身體不好,我怕她出事。”
周喬不置可否地低下頭。
頓了頓,陸悍驍又說:“但是公寓,我又一個人住,平時回家冷飯冷灶,哎,叫外賣算了。”
周喬終於忍不住發聲,“你胃剛動完手術,又吃外賣!”
陸悍驍眨眨眼,一臉無辜,“那我吃什麼?”
周喬是關心則亂,想也沒想地說:“我學校離你那兒近,我沒課的時候,就回去給你做飯,你下班按時回來吃,不許叫外賣!”
陸悍驍哦了一聲,大尾巴狼的尾巴藏在屁墩裡得意地搖著,真誠地說:“媳婦兒,給你添麻煩了。”
“…”
周喬隱隱有種後知後覺的不安感——
那種被賣,還替人數錢的傻瓜。
陸悍驍住院一周後,順利地出院回家休養。
之後的一個月,他基本上是在家辦公,就麻煩朵姐費點兒神,每日都把要他簽字審核的文件帶過來彙報。
而周喬,回國後,時間也終於調整過來,鬆緊有度地繼續她的學業。她把時間安排得很好,保證每天都能過來給陸悍驍做頓飯。
終於有一天,吃晚飯時,陸悍驍提議:“喬喬,要不你晚上睡這兒吧。”
周喬一口飯差點沒噎死。
陸悍驍一邊撫她的背,一邊冷靜分析,“你看啊,這大冷天兒的,來回跑也吃虧,晚上你也沒什麼課,頂多看看書,這裡就我們兩個人,特彆安靜。”
周喬埋頭扒飯,狼吞虎咽。
陸悍驍繼續給她順毛,“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忘記醫生說的了?說我一年不能生孩子。所以…”
周喬嗆得猛咳嗽,“你,你彆說了。”
“本來就是嘛,”陸悍驍怪鬱悶的,“一年,憋死我得了。”
其實他說得都是道理,周喬明白,來回折騰,自己確實也累得慌,但又不放心他,思前想後,她還是避重就輕地答應了。
於是。
人回來了。
一切又如從前一樣了。
周喬和陸悍驍分房睡,感情在慢慢修複,但身體還要滯後一步。陸悍驍也還守規矩,不亂撩騷,不給她過多的壓力。
周喬漸漸放了心,半個月後,陸悍驍的傷口已經恢複得很好,到了一個月,他已經能玩杠鈴了。
周喬沒想太多,“一年期限”還很遙遠,不怕。
但陸總,顯然已經控製不住,準備親手拆掉自己的陷阱。
這個周五,實驗室有數據要填報,周喬晚上到家已經快十點。
陸悍驍正坐在沙發上,背脊挺直,修長清晰的手指一頁頁地翻閱著書,“回來了?”
周喬嗯了一聲,進臥室拿衣服,“我先去洗澡。”
陸悍驍露了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去吧,我已經洗過了。”
周喬不做多想,等她洗完出來,發現陸悍驍不在客廳,他方才看過的書撲在墊子上。而主臥裡,有微亮暖黃的燈光從沒關緊的門縫裡透出。
周喬走過去,敲了兩聲門,然後推門而入。
陸悍驍正俯身擺弄著什麼,床上攤開了些東西。
周喬好奇地邊走邊問:“你在乾什麼?”
近了,看清了,她差點窒息。
平整的大床上,放著一樣樣的…捆繩,狐狸毛…跳蛋…
周喬反應過來,下意識地轉身要跑。
陸悍驍比她更快,凶猛地攔腰將人截住,從背後結結實實地摟住。
周喬顫著聲音,“你,你要乾嘛?”
陸悍驍氣息熱熏,直接道:“我要做呀。”
周喬怔然地望著他,這人不是說,動了手術一年不能生孩子嗎?
像是看穿了她的疑問,陸悍驍貼著她的耳朵,輕輕地咬了一口,“我一個大男人,怎麼能生孩子啊?”
“…”
這話真沒毛病。
陸悍驍對著她的耳朵吹著氣,騷極了地說:“我的娃,當然是我姑娘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