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陷入一片漆黑。
而當許崢晨重新回到有味餐飲店的門前,已經是四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他們二人乘坐的出租在門口的路邊停下了車,臨走前為了方便,還特地讓司機攙扶蘇雨汐到他的背上。
張予楓從他的口中得知,兩人在寺廟門前逗留了一段時間,當時還在石階上蹦蹦噠噠的蘇雨汐,下一秒就徹底沒有了意識。
“低血糖?”張予楓把桌上的水杯端到他的手邊,“這麼說,你是陪她打完點滴才回來的啊……”
許崢晨接過水杯:“對不起。”
“不用道歉,正好今晚店裡一個顧客都沒有,就算誤了上班時間也沒關係。”
“我要道歉的不是這個……”坐在桌子對麵的許崢晨垂下頭,臉色糟糕地說不出話。
“是關於她的?”
“如果不是我答應帶她去公園,她就不會……”
張予楓認識了他一年,家庭方麵有過大致的耳聞。他在父母離異後跟著母親一起生活,性格脾氣不壞,學習不差,但唯獨他喜歡攬責任這一點,張予楓是看不慣的。
咚。
一記拳頭當即砸落在許崢晨的腦門上,既不痛也不癢,剛剛好能讓他的精神有所清醒。
“說了這不是你的錯。”
“可是……”
“真要道歉的話,就等到小姑娘醒來,你再親自和她當麵說吧。”張予楓臉上帶笑,接著來回地搓動他的頭發。
轉念之間,許崢晨變得不再吭聲。
“真是的,年輕人好好的喪什麼氣啊。”張予楓拍拍胸脯,說道,“多向你大叔我學學才是。”
許崢晨趁機笑道:“大叔你前幾天看蘇雨汐不也看哭了?”
這話一出,張予楓的老臉瞬間漲得通紅。
“說得我嘴巴都乾了,我去冰箱拿瓶酒,你等我一會,咱們出去接著聊。”
“大叔,算我一份。”
兩個男人相視一笑。
啪。
兩人坐在店門口的樓梯上,手心的啤酒罐留存著從冰箱取出的冷氣,凍得他們的身體微微發燙。
“我剛剛講到哪了?”
“講到蘇雨汐了。”許崢晨說道。
“老實說,她和我的女兒長得很像,搞得我有幾次差點以為她就是女兒。”
“難怪你第一次見到她那麼激動,等等——大叔你該不會是個重度女兒控吧?”
“咳咳……你彆多想,我隻是單純覺得她倆很像而已。”張予楓故意裝出咳嗽的模樣。
“這麼說,她早上穿的那件睡裙其實是……”
“是我女兒的衣物,因為小姑娘沒帶換洗的衣物,買來的衣服也拿去洗了,我隻好這麼做了,總不能讓人家女生光著身子吧。”
“哦——”許崢晨拉長了尾音。
“咳咳,大叔我可是個正經人,才沒你想的那麼下流。還有,你的鼻血流出來了……”
許崢晨用手拭去鼻子流出的鼻血,轉而收斂起笑意,坐在一旁默默傾聽。
“三年前的一場醫療事故,女兒永遠離開了我和妻子,當時的事發太過突然,妻子她……”
思緒順著氤氳的煙霧飄回了從前。
“小姐,就要這個了,麻煩幫我把打包一下。”
張予楓站在一家花店的櫥窗前糾結了足足半天,最終才決定買下11朵紅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