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夏市第一人民醫院,五樓手術室外。
張予楓做完傷口處理回到五樓的時候,這場持續了一大段時間的手術還未結束。他坐在鐵質的連椅上垂看著地板,無所事事。
“大叔!”許崢晨的聲音吸睛。
出現在醫院走廊上的喘得上氣不接下氣,頂著的頭發還留了洗完澡沒吹乾的水分。
聽見許崢晨的聲音,張予楓直接從長椅上挺起身板,莫名地熱淚盈眶。
“真是難為你們了,這麼久沒見,要告訴你的竟然還是個壞消息。”張予楓看見他背後還跟著江一哲。
“大叔你說清楚,這怎麼回事?”心細的許崢晨發現了張予楓身上幾處不顯眼的淤青。
“要怪就怪那幫臭流氓痞子,來店裡鬨事還打傷了小姑娘的頭。”
“流氓痞子?”短短四個字,許崢晨便聯想到了去年那群來店裡訛錢的社會青年。
這時,手術室門口的LED指示燈熄滅了燈光。
“吱嘎”一聲響起,手術室的大門被人由內往外推開。一位頭戴藍色頭巾,身裹綠色手術服的男醫生順門走出。
醫生摘下麵上的口罩,神情嚴肅地看著擁到身前的三人:
“病人目前的情況很不樂觀,血氧飽和度低於正常水平。家屬在這裡嗎,我們急需家屬簽一下字。”
“這……暫時還聯係不到家屬,病人的男朋友行嗎?”江一哲拍了拍許崢晨的左肩,期間不忘跟他交換眼神,“就是我旁邊這位。”
“男朋友?你這是……”醫生的視線轉移到了許崢晨的臉上。
“是我,醫生求你讓我簽字吧。”許崢晨為了手術能夠儘快繼續,也顧不得那麼多。
“這……好吧,你跟我來。”
臨走前,許崢晨還輕拍了江一哲的後背,意思是想告訴他自己沒事。
“那我現在去何瀟家一趟,看看還能不能聯係上小汐她姐。”江一哲並非無故提議,因為之前的蘇念就有給何瀟打過電話。
“他們就拜托你了,大叔。”
“你放心吧。”
……
五樓前台處。
某位粉色製服的護士從長廊的轉角處探出了身,她先是駐足觀察了一會,然後便朝著前台一路跑來。許崢晨對此沒有理睬,仍然準備給病危通知書簽字。
“劉醫生不好了,病人她……”護士湊到主治醫生的耳邊,說話的音量很應景地壓低了許多。
“好,我知道了。”醫生的眉頭緊緊蹙著,臉色的糟糕仿佛已經宣判了搶救的無效。
許崢晨在等他開口回答,擺著審訊官的態度麵前的這個男人。
“許先生,真的很抱歉,對於蘇小姐的搶救……我們真的儘力了。”醫生微咳了幾聲。
話音剛落,醫生和護士的頭便低垂了幾分。
“剛剛還通知我簽字,現在就告訴我救不了人,搞了半天,你們這幫醫生是在合夥耍我呢?”
早早便徘徊在崩潰邊緣的許崢晨自以為精神恢複了差不多,可是現實又挑準時機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火辣辣的刺痛感彌漫在咽喉內,聲音也不清楚是因為他的哭腔還是什麼緣由,已經變得幾近沙啞。
雙方各自保持了數秒的沉默,護士才語氣平緩地發聲道:
“許先生,蘇小姐她真的要比我們想象中堅強……”
“她最後請求再見你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