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總掛斷電話,歎了口氣,步伐不穩地朝櫃子走來。
時潛掐了個隱匿訣,摒氣看著拉開衣櫃的中年男人。
翟總看不見他,彎腰打開了保險櫃,從裡麵拿出了一些文件之後,最後掏出了一個檀木盒。
時潛眉梢一動,心裡有點不祥的預感。
盒子被顫抖的手緩緩打開,一塊散發著瑩瑩綠光的翡翠放置其中。
時潛扶額,他就知道。
翟總也是一愣,拿出翡翠看了好幾眼,甚至拿到了陽光下去看,都沒找到一丁點紅色。
“這……這是怎麼回事?”翟總不敢置信地看著手裡碧綠的玉佩,又去取了盒子,在裡麵翻來覆去也沒找到另一塊玉,他記得很清楚,放進去的時候這塊玉絕對是紅色的……想到自己沒了可以付出報酬,可能永遠無法找到殺死妻兒的凶手,他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
時潛臉頰發燙,不問自取是為偷,他就算再頑劣再落魄的時候,也沒做過這種事情。
隻是……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掌,靈乳已經在他體內化為了靈氣,就算將靈氣全部注入翡翠之中也不能讓翡翠變為靈乳石的紅色了,不止顏色,靈氣含量也無法如之前那樣多。
他歎了口氣,咬破手指在空中畫了幾筆,伸手一指,符文便被刻入那塊碧綠的翡翠上。
翟總不死心地捧著翡翠,對著光看了又看,倏然感覺眼前一花,碧綠的翡翠上有紅光閃過,隨即裡麵漾起粼粼波光,光芒上湧,逐漸覆蓋整塊翡翠,碧綠的翡翠再次轉為紅色,隻是這次的紅不似之前的血紅,而是另外一種似深又淺,光芒隱現的紅色,下方也多了一塊肉眼無法看見的符文。
眼見符成,時潛再次掐了個訣,人已經出現在三樓的主臥浴室裡。
雖然警戒線拉到了整個翟家的樓下,但真正要保護的現場其實主要在三樓,尤其是翟夫人遇害的臥室和浴室。此刻警察們就正在進行現場保護取證工作,還沒有人移動翟夫人的屍體。
時潛剛一進入浴室,就擰了眉頭。
——這裡氣息太亂了,不僅有妖氣,似乎還有似魔似邪的氣息。
他目光一轉,翟夫人心臟被剖開了一個血窟窿,那道撕裂一直向下延伸到肚臍處,由於她腰部掛在浴缸邊沿,所以上半個身子是仰躺在浴缸裡,腰部以下以及下半身卻在地麵,淋漓的鮮血往下蔓延,遍布了她的全身,包括頭臉,若是有人從她覆麵的濕發間隙撞上她被染得血紅的瞪大雙眼,絕對嚇得一個激靈。
時潛餘光瞥見一個年輕警察就被前輩扶了出去,慘白發青的臉色顯然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凶手到底和孕婦有什麼仇?這已經是第三起了。”
“老子要是抓到了一定要……”
警察們也看不下如此慘烈的現場,一個個都麵帶悲戚和憤怒。
時潛卻早見慣了更慘烈的場麵,他麵不改色地走近到孕婦的屍體看了一圈,看見她的心臟確實不在了之後,就微微擰了眉頭,正要離開,忽然感應到了什麼,他表情微變,手掌懸浮於孕婦腹部上方,感受到裡麵的靈力殘留後,他冷笑一聲,眼底已經被冰霜覆蓋。
這時,翟總的聲音遠遠傳來。
“殷先生,就在這邊,請。”
“翟總,您這是?”
“警官,這是我請來的高人,殷先生。”
“……這裡是凶案現場,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您這樣請個……”
“我已經和你們張警官打過招呼了,我帶殷先生過來也隻是看看,不會破壞現場的。”
翟總帶著一個留八字胡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兩人繞開旁邊在取證以及阻止他們的警察,直奔浴室。
感受到來人身上的氣息,時潛挑眉,練氣二層?
翟總估計是無法多看妻子這慘烈的死狀,將八字胡帶進來就自己出去了。
八字胡也對現場接受良好,隻是絲毫沒有保護現場的意識,直接走到屍體周圍,彎腰就準備查看,隻是摸著胡子還沒看兩眼就眼睛瞪大,一臉凝重地轉身出去了:
“這個我插不了手。”
時潛跟著出去,就見翟總一愣,追問:“為什麼?”
八字胡看了圈四周明顯對他破壞現場很不滿意的警察,麵露輕蔑,捏著胡子搖了下頭:“你這來再多警察也沒用,這不是普通人能查的。”
翟總皺眉,不知想到什麼,臉色比之前的蒼老還要灰敗了幾分。
“您的意思是……?”
八字胡點點頭:“你們家也算是知道一點我們那邊的事情了,我也就不瞞你,這事一看就是妖孽所為,看這掏心的手法八成是狐妖,而且靈力波動不止,修為一定很高,彆說我幫不上忙,就算是我把我師兄叫過來也一樣,你……節哀吧。”
一個年輕警察本來就對八字胡不滿,聽他這麼神神叨叨說了一通,臉色怒意更重:“你在胡說八道什麼!現代社會哪裡來的什麼妖啊鬼的,假道士騙人騙到什麼警察麵前來了,小心現在就把你抓進去!”
八字胡嗤笑一聲,看向翟總,“殷某這就告辭了。”
翟總立即抓住八字胡的衣袖:“殷先生,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我之前說的那塊血玉還在,要不您看看再說!”
八字胡擺手:“翟總,您的血玉還是自己留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