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練道:“繼續往南嗎?”
青衿也沉默了,按理說不周山和天山都該是在他們落下的西北方,往南走如何也不該走到不周山的地界,可越來越陰暗的天氣以及隱約的邪氣幾乎是在明晃晃地告訴他們:再走就到不周山了。
雖說駐守泉水是特執處每個修士都必須完成的任務,但對於他們一行六人而言實在遙遠。
泉水根據產生時間不,所處位置不,邪氣的濃鬱程度也不,目前所知的是,越往泉水中心走邪氣越濃鬱,外圍最弱,但即便是外圍,築基期以下的修士進入也會立即邪氣侵襲,要麼淪為邪修,要麼就會變成思想知殺戮的行屍走肉。
他們幾人修為最高也才築基中期,不周山是全球危險等級最高的泉水,真走去了,有一個算一個誰也活不了。
“返回吧。”江如練一錘定音:“從我們掉下來到現在已經過了個小時,他們應該找過來了。”
其他人都沒有異議,全部原路返回。
沒走多久就到了他們誅殺邪獸的地方,六人遠遠停下腳步,看向邪獸附近那幾人。
不周山附近駐守的修士在精不在多,想進去修煉的邪修很多,在這裡碰到了活人,是邪修的可能性更,而且他們走到這麼近才現這些人,證明這些人的修為比他們都高。
那邊幾人也現了他們,一人禦劍而來,落在他們麵前,“幾位是辦事處的師弟師妹嗎?我是不周山一號駐點的朱正衣,受你們司囑咐帶你們去昆侖山。”
他說得仔細,幾人也沒完全相信。
青衿:“不知道師兄是哪個省哪一期的特執成員。”
朱正衣麵對追問也很耐心:“我不是特執隊的成員,而是跟隨九清掌教從天山來駐守的。”
見他們色訝異,並沒有完全相信,陸續過來的其他幾人紛紛笑出了聲,一人拿出個哥,道:“你們幾個小朋友倒是很警惕,不過這是好事,喏,這個是不受磁場乾擾的傳訊器,你們可以打電問問你們司。”
江如練接過哥,很快撥通了特執總處的電,那邊回應迅速,證明了朱正衣的身份。
何之洲眼睛放光:“是天山駐守師兄師姐?!我從小聽著天山的傳說長的,一直都特彆向往天山,沒想到真的能見到各位!”
幾人顯然對何之洲這樣的反應習以為常。
長卷女修笑著搖頭:“有朱師兄是天山的,我們不是。”
另一個寸頭男修也聳肩道:“果然不管是哪裡來的小朋友,見到朱師兄都要問幾句。”
沒有多寒暄,長卷女修便揮手拋出一架圓形飛行器,流暢的銀色線條,中心出現一個圓洞,有光落下,乍一看——
“ufo啊!”
秋白和何之洲都瞪了雙眼,其他幾人也是一臉懵逼,萬萬沒想到飛行器還能這樣造的。
見到他們的反應,幾位師兄師姐都哈哈笑起來:“我就說不管朱師兄有多受關注,你這飛行法器一放出來,絕對秒殺全場。”
長卷女修先一步前:“去吧。”她往那一站,眾人才現那其實是一跟透明圓柱,人走進拱門,那圓柱就會升,像電梯。
何之洲幾人都激又興奮地排隊去,時潛也跟在了後麵,難得的一言不。
坐了圓柱電梯去,裡麵倒是十分現代化了,全白的圓形客廳,弧形沙下陷圍成一圈,留了個缺口當做階梯下去,操縱也很簡單,需要主人設定好路線,靈石充足就能自駕駛。
等所有人坐好,長卷師姐就啟了飛行法器。
“師姐,你這飛行器太酷了。”何之洲豎起拇指:“絕對是我有生以來見到過最酷的!”
長卷師姐道:“不周山的飛行法器樣式千奇百怪,我這個外形算不得多稀罕,它真正稀罕可不是這個。”
何之洲:“是什麼?”
長卷師姐微微一笑,語氣裡儘是驕傲:“這是九清仙尊改造過的法器,整個不周山僅一架。”
不出預料,所有人都驚愕不已。
就連一直沒有說的時潛都忍不住了口:“仙尊會煉器?”
“當然!”長卷師姐道:“若煉器,九清仙尊若稱第一,絕對人敢稱第二,差得太遠!”
其他幾人也沒想到:“我知道九清仙尊弓術超絕,沒想到他還會煉器。”
朱正衣笑道:“掌教確實會煉器,不過這是他這千年來才興起的興趣,是少有他製作的靈器外傳,外人不知道也很正常。”
何之洲驚愕過後,現時潛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悄咪咪湊近道:“沒想到九清仙尊那麼厲害,不過你不用自卑,你那弓也特厲害。”
明明挺正常一句,用他那語氣說出來,是男人都懂的特彆意味。
時潛踹他一腳:“滾吧你。”
兩人說笑時,一直注意這邊的朱正衣突然口:“不知這位師弟叫什麼,總覺得有些麵熟。”
時潛笑意微收,正想說,何之洲已經搶先口:“他叫時潛!咱們洲城辦事處的!”
朱正衣色一變,看向時潛的目光漸漸深沉起來。
時潛麵不改色,心底有些虛,他其實先其他人一步現了邪獸屍體旁的朱正衣幾人,不過那時候他也已經確定了這幾人的修士身份,猜想他們是特執處派來的,就沒提醒江如練他們。
誰能想到,這寸草不生的地方還能碰到千年前有過幾麵之緣的天山弟子。
朱正衣這個字,時潛是有記憶的。
——他是器叁峰郝司業破例收下的弟子。
千年前,天山就是一座極具創新的院,甚至已經有了現代的雛形。
如需要填寫專業誌願一樣,子們正式成為天山弟子後,也會選擇主修的科,並且以祭酒為首的師長們樣也會選擇親傳弟子,類似於現在讀研時導師和生的雙向選擇。
絕不多數時候,科對應的師長實在一峰,比如器叁峰的郝司業,時也教授弟子煉器之道。
唯一的不是天山掌教,玉乾道長。
玉乾道長精通符籙、陣法、煉器、劍道、法術,可謂是集齊成於一身。所以他門下弟子在還可以自由選擇其他課程,除了他授課的時間,其他時候隨時可以去其他峰聽課。
時潛便是如,他住在垠峰,但平時去得最多的是器叁峰,也是在那時候聽說了朱正衣的字。
聽說朱正衣本身靈根駁雜,不在天山招收弟子的行列,但他極有毅力,憑借努力一步步成為了煉器室的打雜弟子,後來更是因為長久的堅持和勤奮得到了郝司業的認,得以拜入他門下。
那時時潛常常下山曆練,已經很少回去器叁峰了,但見過他幾次對他有幾分印象,是那時候的朱正衣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這會兒已經是中年人了,樣貌氣質都變化極,也不怪他最始才沒認出來。
不過一聽到這個字,時潛立即就從眼前的中年人身找到了當初那個少年的影子,然後迅速移了視線。
並且在心裡祈禱,他現在和以前長得不一樣,朱正衣肯定不會注意到他也不會認識他。
可惜,天不聽他的祈禱。
朱正衣目光一直落在時潛臉,深深看了他許久:“這位師弟,你與我認識的一個人十分相像,除了外貌有些區彆,很多地方都太過相似,差點讓我以為他……”複活了。
最後三個字他沒說出口,其他人不知道,時潛聽懂了。
時潛露出與平時截然不的溫柔微笑,桃花眼水潤,斯文又靦腆:“或許是我眾臉吧,好多人都這麼說。”
這一出,所有人都看著他的臉沉默了下來。
恰好時飛行器停了下來,長卷師姐咳嗽一聲:“師弟,之前彆人這麼對你說,應該不是想說你眾臉,是想搭訕。”
時潛羞澀地低頭:“是這樣嗎?”
何之洲看不下去了,立即起身,“謝謝各位師兄師姐送我們回來,我們先走了!”
他疾步如飛,一秒都待不下去,江如練也默默加快了腳步,時潛依舊眉眼彎彎,溫和地揮了揮手:“師兄師姐們再見。”
等他們幾人都離後,長卷師姐感歎:“原來這就是帥而不自知嗎?”
另一個師姐點點頭:“那個小師弟害羞的樣子真可愛。”
唯有朱正衣沉默地看著飛行器的出口,不一言。
等到終於離飛行器有一段距離,確定那麵的師兄師姐聽不到他們說了,何之洲才翻了個憋了好久的白眼:“時小潛你剛才搞什麼,我差點以為你什麼東西附身了。”
時潛覺得自己蒙混過關,重新恢複了平時的懶散模樣:“在師兄師姐麵前嘛,當然要靦腆一點。”
何之洲半信半疑:“真的?我覺得你麵對朱正衣師兄的時候有點奇怪。”
時潛張口就來:“太崇拜了,朱正衣長可是天山的弟子!你不崇拜嗎?”
時潛誇張的語氣頓時得到了何之洲的共鳴:“是啊!我也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見活的天山弟子!今天就算是甩出去了也值了!”
江如練看了他們一眼,獨自往前走去,何之洲問時潛:“他不激嗎?”
時潛摸摸他的腦袋:“可能是法和老實人共鳴吧。”
何之洲暗搓搓吐槽:“也是……他那種悶騷型的花花腸子的和我們這種老實人合不來。”
時潛再次摸了摸他的頭,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