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祁也臉上笑意也大了一些:“謝知臨兄。”似乎是得到了時知臨的保證,他終於放開了些,語氣也不似之前那樣拘謹了,“知臨兄,我見你今日鬥法過後便離開了,是有要事嗎?你這幾日若是有事,不便教我也沒關係。”
時知臨眼前似乎又出現了瀑布下凜然神秀的銀龍,那銀龍頃刻間變成白敘之的模樣,對他道:“時知臨,離我遠點。”
他輕笑一聲,“沒事。”
雲祁見他神色較之前更為開朗,好奇:“知臨兄可是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情了?”
時知臨笑眯眯道:“今日我與小……我三師兄,一同落了次水,過程驚險,但也算是刺激吧。”
雲祁:“知臨兄的三師兄……”他頓了頓,“可是妖族太子?”
時知臨:“正是。”
雲祁:“之前我也遠遠見過那位殿下一眼,似是不好接近。”
時知臨:“確實,白敘之大概是我見過最不好接近的一個了。”
雲祁見他笑眯眯地說著這番話,似是樂在其中,不由垂下眼簾:“知臨兄與妖界太子關係很好嗎?”
時知臨又想起了白敘之的“離我遠點”,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話你問我沒用,得問問他,我倒是挺想和他關係好的。”
雲祁:“為何?”
時知臨:“什麼為何?”
雲祁:“知臨兄為何希望與妖界太子關係好?”
時知臨想了一陣,不由撓了撓鼻尖,“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他每次讓我離他遠些的時候都特彆好玩?”
雲祁:“知臨兄竟然喜歡旁人的拒絕嗎?”
時知臨想了想,聳肩道:“或許是從小到大還沒幾人拒絕過我吧。”
雲祁笑了起來:“若是如此,確實也是新鮮。”
聞言,時知臨臉上笑意收了些,認真起來:“我與小白龍交好不隻是為了新鮮,我與他是想做真正的至交好友。”
雲祁不解:“為何?”他頓了頓,道:“他是妖,你是人,你們如何做至交好友?”
“做好友與他是妖是人有什麼關係?”時知臨也很不解,“我見他第一眼便想與他交好,與他的身份,與他是不是人,沒有任何關係。”
“見他第一眼就想與他交好……”雲祁低聲默念著。
時知臨雖耳聰目明,但待在自己房間,並不會放開神識或者可以運轉靈力,所以這番壓得幾乎口齒不清的低喃他並沒有聽清楚:“你說什麼?”
雲祁搖頭,起身道:“知臨兄,此刻已經不早了,我現在告辭。”
時知臨跟著站起:“我送你。”
雲祁:“好。”
兩人走到門口,便見一旁站了道白色身影。
時知臨一喜:“小白龍?”
白敘之微微頷首,目光劃過雲祁,落在時知臨身上,張開掌心:“這可是你的?”
時知臨見他掌心的五色彩繩,下意識向手腕摸去,果然摸到了一片空。
“是我的。”時知臨接過彩繩,“謝謝你啊小白龍,這彩繩是我嫂嫂親自編的,若我回家她見我弄丟了彩繩,定會失落。”
白敘之:“不必道謝。”
時知臨將彩繩套在了手腕上,仔細套牢了又檢查了下有沒有損壞,才徹底放下心來,抬起頭笑道:“這彩繩雖隻是凡間的普通繩子編織,但對我來說意義重大,改日我一定要請你吃飯道謝。”
白敘之沒說話,時知臨也不在意,轉頭看向雲祁:“雲祁兄,我就送你到這裡。”
雲祁點點頭,“明日見。”
等他走遠,時知臨狹促道:“太子殿下可要到寒舍坐坐?”
白敘之淡聲道,“物歸原主,我走了。”
時知臨誒了一聲,叫住他:“你來都來了,怎麼也要坐一下吧,我可不像你那麼小氣,都不讓人進去的,我這院子誰都可以來。”
白敘之淡淡道:“我確實不似你大方。”
時知臨:“嗨呀,你也不用妄自菲薄,雖說你不好接近了些,脾氣也差了些,但是還有……小白龍!你去哪!真不來坐坐?!”
幾秒後,他嘖了聲:“走得真快。”
……
鬥法隻剩兩日,雲祁一早便找到了時知臨。
謝清夷今日一早也來了,聽到外麵動靜,端著書打趣道:“有是哪位師弟師妹找來了?”
時知臨白他一眼,手一揮就開了門,用靈力道:“雲祁兄,進來吧。”
謝清夷聽到他說的名字,驚訝道:“昨日與你鬥法那個雲家的雲祁?”
時知臨點點頭,正要說話,雲祁已經走了進來,他便起身介紹道:“這位是我好友,謝升,謝清夷。”
謝清夷站起,和雲祁相對作揖,“清夷兄/雲祁兄。”
時知臨給他們互相介紹過了,便對雲祁道:“你幼時可紮過馬步?”
雲祁搖頭:“沒有。”
時知臨想了想:“那我便想叫你紮馬步吧,不過今日我隻叫你動作要領,體術身法非一日之功,你學會了要領,日後回去也能自己聯係。”
雲祁感激道:“謝知臨兄。”
謝清夷這才知道雲祁找上來竟然是為了讓時知臨叫他練武的。在時知臨教雲祁的空隙,傳音道:“你搞什麼?鬥法把對手都到自家院子裡來了?”
時知臨懶洋洋道:“這邊是本世子的魅力所在,不懂吧?”
謝清夷調笑:“世子殿下確實魅力十足,不然怎麼能讓人家靖王世子從小便喜歡的小娘子鬨著非君不嫁?氣得靖王世子特意找了條流浪狗在你必經之處打殺,這魅力,嘖嘖嘖,殺人啊!”
時知臨正在教雲祁會遇到哪些近身搏鬥,一手捏住雲祁手腕,腿也絆到了他的腳下,本來是十分有分寸,絕不會傷到雲祁的,卻被謝清夷這番調笑弄得失了力道,將人重重摔在了地上。
“沒事吧?”時知臨扶起雲祁,“可有受傷?”
雲祁捂著手臂,笑了笑:“沒事,是我沒站穩。”
時知臨皺眉:“是我剛才分心了,雲祁兄,我帶你去丹肆峰看看吧。”
雲祁搖頭笑道:“你忘了,我就是丹修,若有事我自己就服用丹藥了,何必去勞煩丹肆峰的師兄弟?”
實在是雲祁之前幾次用丹藥用的不是蟲丸就是毒丸,讓時知臨一時半會兒竟然忘記了普通丹修便是半個醫修這回事,他道:“那你可帶了丹藥?若不然,我這邊也有治療跌打損傷的藥丸。”
雲祁見他過意不去,抿唇笑道:“知臨兄不要以為我看起來弱不禁風便連這點摔打都受不住,好歹我也是男人。”
時知臨看向比他瘦弱了一個頭不止的雲祁,笑了笑:“既然你說沒事那便繼續。”
雲祁:“好。”
這一回,謝清夷也不敢搗亂了,時知臨認認真真教雲祁,發現他竟然習武天賦不錯,而且反應非常靈敏,若是自小練習體術身法,必定不會如現在一般瘦弱。
聽時知臨這樣說,雲祁笑道:“雖幼時未能習武,但現在有知臨兄教我,待我回去後日日練習,過一段時間再見時,知臨兄便也能發覺我的變化了。”
聽他這樣說,時知臨也不覺得可惜了,再加上這還是他第一次教導彆人,不由更加了些。
直到夜幕降臨,他才意猶未儘地發.泄完了初為人師的趣味。
雲祁也已經累得全身發軟,卻還隻直直站在一旁,向時知臨作揖道謝:“謝知臨兄今日教導。”
時知臨扶住他:“能不能站穩,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雲祁眼睛一亮,隨即不知想到什麼,光芒熄滅下來,搖搖頭道:“不麻煩知臨兄了,我自己回去便好。”
時知臨也沒勉強,轉身進去拿了個木匣子出來:“這裡麵是都是活血散瘀的靈植,你回去之後讓下人碾碎之後倒入浴桶,泡一泡就好了。”
雲祁接過:“謝謝知臨兄。”
時知臨,“明日見。”
雲祁離開之後,一直在屋子裡看書,憋了一天的謝清夷才終於能開口:“我沒記錯的話,雲祁他兄長雲放經脈淤塞之前武術也是極好的,可見雲氏也不是不教家中子弟習武,雲祁怎麼著也都是雲氏嫡幼子,今日見他也不算弱得無法習武,雲家連身法體術都不教他?”
時知臨也知道雲氏嫡係這一脈除了雲祁還有一人,卻不知他兄長竟然經脈淤塞了。
經脈淤塞對修士而言可大可小,小的話隻需用些靈植丹藥便能化解,大的話不但靈力儘失,甚至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動彈。
不過想要徹底解決也不是沒有辦法,隻要狠下心廢去一身靈力,重新淪為毫無修為也再也無法修煉的普通人,經脈淤塞便能不治而愈。
時知臨不由好奇:“他兄長的經脈是如何淤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