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界
最後一人被時知臨嚇得夠嗆,不等他們多問,就一骨碌全交代了。
意料之是,這人就是九鼎門弟子,那段含糊不清傳訊也是天山人引誘過來引子,九鼎門下早已經邪修勾結多年。而意料之外是,這弟子竟說餘峨山近幾年來靈氣波動不斷,似是又秘境要出世,掌門便是為了獨占這秘境,才邪修勾結。
時知臨幾人聽了卻沒太當真,秘境出世雖偶有憑空出現,但絕大多數都會被提前監測到。各世家大派有專門盯各地靈氣波動修士,一旦某處出現靈氣異常,便會立即調查原因,若是凶獸妖族邪修則去剿滅,若是秘境則搶先一步獲得所有權。
若那九鼎門弟子說最近才發現了靈氣波動或許可信度還更高,可他說幾年前就有了波動,那不被其他世家大派修士發現可能性就太低了。
更讓時知臨幾人確九鼎門不可能瞞住這麼大消息另一個原因是他們一行四人,包括才金丹期辛天,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製服了九鼎門掌門,且殺死了潛藏在九鼎門邪修們。
——試問這樣一個門派,拿什麼一個即現世秘境消息瞞如此之久。
李孟春踢了腳九鼎門掌門,斥聲道:“說!”
九鼎門掌門平日裡在餘峨山也是呼風喚雨,哪裡見得自己一張老臉被個幾歲少年人踩在腳下,啐了一口道:“老夫便是不說你又能拿如何?”他恨恨向時知臨幾人:“倒是沒想到玉乾那老東西也舍得,他心愛弟子都派了出來。”
九清微微皺眉,時知臨卻從他話裡聽到了挑撥意思,似非道:“們幾人修為你也到了,師尊自然得派們來。”
時知臨這番話可謂是實打實巴掌往九鼎門掌門臉拍。他堂堂九鼎門掌門,修煉數百年如今也才堪堪元嬰初期,久久無突破,可眼前幾位少年,各個都是英姿勃發天驕人物。
就連年齡最小修為最低,如今也金丹期了。更遑論還未及冠就已經元嬰大圓滿時知臨,隻要多一眼,都讓他嫉妒得眼睛都想滴血。
“黃口小兒,在這兒撒野不過是仗天賦好罷了!想蔣某人日日苦修,千百年來從未有一刻懈怠,卻苦苦無突破,蒼天無眼啊!”
時知臨懶得聽他這些酸話,李孟春也是如此,一腳他踢翻,道:“邪修勾結,吸引凶獸傷害屠戮百姓便是你說日日苦修?你自己你做這些事情,便是蒼天有眼才不讓你突破!”
“胡說!”不知李孟春那句話踩到了九鼎門掌門神經,他倏地抬,青筋暴起,聲嘶力竭:“若不是你們打亂了計劃,不日便可以一舉突破,成為九州靈氣最充裕秘境擁有者,但凡有了這秘境,突破指日可待!哪有你們這群毛都沒長齊小子搗亂份!若那是你們敢出現在麵前,必殺了你們,殺!殺!殺——”
說到最後,不隻是額角,他臉所有毛細血管都無比顯形,在臉形成了一張張密密麻麻如蛛網紋路,就在時知臨幾人驚愕時,突然聽到一聲極細“劈啪”聲,隻見那些血管青筋全都脹破了皮膚,倏地爆開。
時知臨幾人反應迅速,靈力罩防禦符衣各顯神通,沒有一人被血跡沾染,然而等所有器術撤下後,清地扭曲成一團人時,俱是色變。
隻見九鼎門掌門裸露在外皮膚,除了還在流淌血液之外,便是密密麻麻破了血管,絲絲縷縷黏在皮膚,如同一隻浸滿了血液,有無數線布娃娃。可時知臨他們知道這不是線,而是血管,這個認知讓在場所有人對無保持冷靜。
“嘔——”
李孟春第一個吐了出來,他捂嘴就跑了出去,辛天也是臉色發白,僵硬在了原地。
時知臨同樣喉攢動,雖然及時移開了視線,但此情此景隻一眼便能讓人記許久,他不腦子裡也同樣充斥,憋了許久,終沒有忍住,同樣憋不住了辛天一起衝到了外麵。
嘔吐聲一陣陣傳來,唯有九清雖然臉色也白,但到底還是保持了平靜。
他細細九鼎門掌門屍體檢查了一番,才轉身去找時知臨幾人。
時知臨漱了口就想去換身衣服,之前他以為什麼也沒沾到,可剛才出來才發現,衣擺還是濺了幾滴。
見李孟春還在吐,吐完了直接用袖子抹嘴,時知臨不由嫌棄一嘶,“去換身衣服。”
李孟春攔住他:“有多沒?給一身。”
時知臨嘖了聲:“您可真不見外。”
李孟春用時知臨給水漱完口,道:“現在覺得自己全身下都是吐出來酸水味。“
時知臨本來已經恢複表情被他這番話裡氣味熏綠了,後退半步,“離遠點。”
李孟春壞一聲,往他那邊湊:“那你把衣服給。”
時知臨狂躲:“不給!”
他又一個閃身,撞到了一堵堅硬胸膛。
“誰——”誰字還未問出口,時知臨就已經嗅到了來人身熟悉氣息,想到那仿佛還充斥在鼻尖酸臭味,他立即深深吸了一口。
“——時知臨。”
壓抑怒氣嗓音在背後響起,時知臨眯眯道:“誒誒誒,是——”
轉到一半,聲音戛然而止,他站在白敘之身後少年,好半晌才試探道:“時安?”
少年緊繃表情鬆緩,微微點:“是。”
時知臨立即繞過白敘之,走到時安麵前,下下打量了許久,喜顏開:“還是比矮!叫哥!”
“想都彆想。”時安輕哼一聲:“隻是長得慢,過幾年絕對比你高。”
時知臨眉梢一挑:“那你之前可是答應過隻要你比矮就都叫哥哥。”
時安:“那是你威脅。”
時知臨嘖了聲:“什麼時候威脅過你?”
時安:“你威脅說不叫哥就不帶出去玩!”
時知臨:“那你一開始還說那地兒不好玩呢!誰能想到一個不好玩地兒也能威脅到你啊!”
時安:“時子稚!”
“洛時安。”
清清淡淡一聲,便讓剛剛差點蹦起來少年偃旗息鼓,他瞪了時知臨一眼,才微微低:“殿下。”
白敘之瞥了眼時知臨,淡聲道:“彆鬨。”
時知臨眉梢微挑,抱胸問:“你們兩個什麼關係?”
時安在白敘之麵前不敢說話,白敘之顯然也不想回答。
時知臨見他們都不說話,便對白敘之道:“時安可是弟弟,你對他好點。”
白敘之還沒說話,時安便道:“誰承認了,比你大!”
時知臨瞪他一眼:“你彆說話!”
時安撇嘴,扭向遠方。
時知臨向白敘之,沒問之前問題了:“你們怎麼來這裡了?”
白敘之嗓音很淡:“邪氣。”
時知臨驚訝:“萬象穀也出現了邪氣?”
白敘之不言,時安道:“是闖入萬象穀凶獸有邪氣侵染痕跡,殿下覺得不對,便順凶獸找到了這邊。”
時知臨餘光悄悄瞥了眼白敘之,心想是不是剛才他對白敘之說讓他對時安好些時語氣不太好,又有些後悔,白敘之說話向來這這般冰冷語氣,對自己時候沒覺得有什麼,可對好不容易重逢時安,時知臨總覺得心裡不是滋味。
而且……時安在他麵前可從沒有這乖過!
想當初,他時安為了確誰是哥哥誰是弟弟都吵了好久,他倆生氣時候誰都不理誰,還要大哥從調解,沒想到幾年過去,時安還是不聽他話,倒是聽白敘之話。
這麼一對比,他肯心酸啊!
時知臨自己為自己找了理由,頓時覺得白敘之就算生氣他也沒錯了。
隻是說話時,他眼神從這個人身移到那個人身,就是不敢白敘之:“來不隻是東邊凶獸,各地凶獸都在往這邊趕。”想了想,他九鼎門邪修勾結,以及邪修召喚凶獸招來了相柳事說了出來。
剛說完,九清也來了。
他見到白敘之不驚訝,微微頷首打了聲招呼,便向了時安:“這位是?”
白敘之:“月狐族世子洛時安。”
時知臨:“弟弟時安。”
兩人同時開口,九清輕易想到了時安身份,道:“原來這位便是知臨之前提到過小弟。”
時安聞言微愣,向時知臨。
時知臨:“是他。”
九清朝時安點了點,時安便也禮貌地點了下。
打完招呼,幾人邊說起了事。
九清:“那相柳到底如何招來們暫且不論,目前需要先知道它關在哪裡。”
李孟春:“九鼎門就這麼大,們已經找遍了,傳聞相柳有九個腦袋,立起來有山高,這裡哪有地方能藏它?”
辛天也一臉愧疚地搖:“算不出來。”
時知臨:“會不會在餘峨山深處?”
李孟春:“倒是有這個可能,可餘峨山有陣,便是真關那兒了,們也進不去啊。”
九清若有所思:“陣倒不是問題,們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