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敘之眸子一縮,立即出劍,然而那道劍光卻再次變得虛無,且仿佛有目標似的,轉了個彎再次衝時潛而去。
這劍光奇怪得很,不傷樹木枝葉不傷叢林花草,即便是白敘之和李孟春擋在前方,也直接化為虛無掠過,卻仿佛和時潛有深仇大恨,越是向他靠近,劍氣就越淩厲,獵獵作響。
這道劍氣卻至少是化神期修為施展,時潛躲得狼狽,偶爾能用無恨抵擋,更多時候卻是直接被那劍光劈傷。
眼見不過片刻,時潛身上就多了五六道傷口,白敘之眼底暗色濃鬱,周身氣息頓時可怖起來。
李孟春也著急,但比起著急時潛,他更擔心白敘之的狀態,時潛那邊看著抵擋艱難,但那劍光足足高處他一個大階卻也並未對他造成太大傷害,白敘之則不同,李孟春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千年來白敘之為了時知臨做了多少,昔日端莊如玉的太子殿下如今在妖族說一句名聲狼藉也不為過。
他怕白敘之發瘋。
李孟春張嘴想勸:“白……”
話剛開頭,那邊時潛就大笑一聲,嗓音卻有些顫抖:“小白龍這道劍光我熟悉,它是、是我兄長的劍光……小白龍……”
時潛一邊躲閃,一邊又想接近,被那劍光劈砍得遍體鱗傷,卻都隻傷了皮肉,就如同他在浮光水榭犯了錯後,兄長看似嚴厲的教導,實則處處放了水。
白敘之此時也冷靜了下來,細細看去,果然那劍光根本沒有傷到真正時潛,反而一招一式更像是在確認,在喂招。
“凝神,用你時氏的箭法。”
時潛本來方寸大亂,鼻尖發酸,聽到白敘之的話後,才稍微冷靜些,咽下喉間的泣音,運轉身法與那劍光拉遠了距離。
他屏氣凝神,立於樹枝,挽弓拉箭,冰藍色火光如烈焰,瞄準了飛撲而來的劍氣。
破空之聲自耳邊響起,箭光與劍氣相撞,那道劍氣頓時脫了偽裝,凝成一道耀眼的金色燦芒,冰藍色箭羽倏然融化,那金色燦芒卻不減攻勢,直接朝時潛飛去。
這一刻,白敘之和李孟春都沒有動。
時潛也怔怔看著這道越來越近的熟悉箭光在近處裂開,化作千萬支細箭,鋪頭蓋腦衝他襲來。
碰到時潛那一刻,金芒雷霆之勢化為春風細雨,數道充裕靈氣以時潛能接受的最大值湧入他的身體,他周身氣息節節變換,頃刻間天空風雲色變。
李孟春愕然:“這是……直接突破了化神?”
白敘之反應更快,直接掠至雷劫範圍最邊緣,為時潛護法。
李孟春後知後覺,也迅速掏出了自己的九州劍,護在時潛另一側。
時潛感受到體內迅速壯大,卻親昵得如同本身就出自自身的靈氣,一個猜想浮現心頭,抓著弓箭的手都微微顫抖,難以自製。
他若有所察,倏地抬眸看向前方。
一道清瘦身影掠至,不遠不近看他,與他視線相撞,眼睛微彎,喉間發出一聲輕輕地歎息,喚他:“子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