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葳蕤這會兒也理清了她腦海裡關於鳳凰於飛的一些記憶,撇了撇嘴向邱宗禹解釋道:
“他們倆可不是哪家的大小姐、小少爺,能走到這一步幾乎都是靠的他們自己,尤其是那個叫白行簡男生,爺爺你之前喜歡聽的那首《向天再借五百年》就是他寫出來的。”
邱宗禹略微詫異,“這個鳳凰於飛這麼厲害”邱葳蕤笑了笑:“你之前有段時間聽的《荷塘月色》也是他們唱的。”
“是嗎”邱宗禹這會兒來了點興趣,身子骨都稍微打直了一些。
一旁的王宣聽著這一老一少的對話,也是麵帶微笑的說了句:
“邱老可以期待一下鳳凰於飛的舞台,他們唱的歌應該會讓你喜歡。”
“是嗎”邱宗禹聞言,興趣又多了幾分,目光也聚焦在了舞台上的兩位小年輕。
邱葳蕤轉頭看了一眼王宣:“王叔,他們要唱《荷塘月色》不成”
王宣笑著搖搖頭,沒有說話。
邱葳蕤眨眨眼睛,也沒追問,回過頭來看向了舞台上的兩人。
反正都輪到鳳凰於飛演出了,唱的什麼歌很快就能知道。
此時,現場的燈光暗了下來。
舞台後方的大熒幕上,開始出現了黑白色的火炮開炮的畫麵。
隨著畫麵出現的,還有陸續顯現的文字,以及對應的念白。
【一九五零年六月二十五日淩晨,分裂的朝鮮半島爆發了戰爭,次日,美軍公開參戰……】
伴著這段念白,歌曲的伴奏也響了起來。
【……美軍飛機頻繁侵入我領空,瘋狂轟炸掃射,進行軍事示威。】
【烈火戰馬】
【詞曲:白行簡】
【演唱:鳳凰於飛】
隨著這些文字落下,行軍出征、槍林彈雨的灰色畫麵開始出現。
那個年代的景象,橫跨七十餘年再次出現在了世人的眼前。
台下,已經有許多觀眾讀懂了其中的故事,他們的表情變得莊嚴肅穆。
邱宗禹和邱葳蕤更是如此。
一些年齡比較小的觀眾,在身邊大人的解釋之下,也一臉嚴肅起來。
而有部分人看向白行簡和馮詩祈的目光,卻是布滿了疑惑和揶揄。
“不是,他們怎麼想著唱這個主題的歌”
“這是怎麼敢的啊”
“是有人在故意坑他們嗎”
“這種類型的歌要是唱不好,那不是和自毀前程沒什麼區彆”
“他們之前不是唱過《如願》嗎這首《烈火戰馬》應該也不成問題的吧”
在現場觀眾不儘相同的目光中,馮詩祈跟著伴奏的節拍,適時開口唱道:
“回想七尺風雪中歸去”
“遙遙數月似無期”
“血染櫻煙雲裡”
“恰似無聲的伏筆”
清澈明亮的嗓音,一開嗓就抓住了現場許多觀眾的耳朵。
“萬眾一心烽煙起”
“若卒魂要歸故裡”
“思念明月落水底”
“兒女英雄為知己”
一股悲壯又豪邁的情緒從馮詩祈的歌聲中彌漫而出,配上她那一襲紅色長裙,宛若一朵鏗鏘玫瑰。
大屏幕的黑白畫麵與她形成了鮮明對比。
透過兩者,現場許多觀眾仿佛看到了那個時期,諸多將士無畏向前,卻血灑異鄉的境遇。
台下。
邱宗禹嘴巴微張,隻覺心頭有些堵得慌。
很快,就到了白行簡的部分。
伴著一陣一陣的大鼓聲,他舉起手中話筒,開始了說唱。
“醒來之時,刻下一世,周遭已創傷遍地”
“黎明之後,眼浸汙垢,脊梁柱化為灰燼”
“敵人卻還嫌不夠,妄想從我身上跨去”
“怎能再忍讓,我心滾燙,豈容爾等造句”
坍塌的房屋,燃起的大火,親人的呼喊,孩童的哭泣。
看著這些畫麵,聽著白行簡的歌聲,不少人的眼眶開始積攢起了淚水。
“搭肩在夕陽裡,馬蹄聲踏水影”
“壯士隨軍不為瓦全,從未想過有歸期”
“戰火當中洗禮,孑然一身的勇氣”
“眼看枯葉結霜,茫茫荒原野塚正遍地”
蔓延千裡的行軍,一路北上。
然而,一件單衣怎能抵得住北方的嚴寒。
還沒到達目的地,就凍僵了,留在了茫茫雪地。
同行者還不能哭,因為眼淚也會凍住。
“戰爭號角已吹響思念硝煙中飛揚”
“僅剩勞累的臂膀抵住最後的城牆”
“向蒼天灑下最後的烈酒遙望殘敗的渡口”
“保家衛國絕不俯首定當永垂不朽”
渡過綠江,穿過鐵皮大橋。
來到異國他鄉,誓死對敵。
南下,北上,南下,北上。
仿佛陷入了一個沒有儘頭的循環。
回不去了,守不住了,但還能站起來,就要堅持下去。
因為,這是他們這一輩人的使命。
邱宗禹目光看著舞台上唱歌的小年輕,怔怔出神。
之前還精神矍鑠的老人,此時已經淚流滿麵,短短幾瞬的時間,又蒼老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