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習慣性的就停住了腳步,靜等眼鏡片適應溫度,還我一片清明的世界。
就在這個朦朧看不清的時候,丘書妍輕輕碰了碰我的胳膊,耳邊傳來了她的輕聲細語道:“脫下來吧。”
脫下來?
此時我們正站在酒吧的門口,在大馬路邊兒上,人來人往的,脫什麼?
她要乾什麼?
“快點兒脫呀!”她催促道。
我也不敢瞎理解,猶豫了一下,隻能弱弱的問:“脫?脫什麼?”
她理直氣壯道:“這還用問?
當然是眼鏡呀!
快點兒把眼鏡脫下來,我幫你擦一下。”
我這才反應過來,不能對新加坡人的華語有太高的期待。
後來我才知道,丘書妍把所有從身上拿下來的東西都用動詞“脫”。
除了脫眼鏡,還能脫戒指,脫項鏈,脫手表。
另外,量詞她隻會用“粒”。
全部用“粒”來代替也很好,不用費腦去區分是一枚雞蛋、還是一顆蘋果、還是一個人。
全部“一粒”到底。
她形容一個小個子的女生時會說:小小一粒好可愛哦!
反正我聽著是挺可愛的。
隻要記住她是幼稚園的小仙女,不往曖昧的地方去想,大部分時候是不影響正常交流的。
聽懂了要“脫”的是眼鏡,我暗暗鬆了一口氣,從善如流的把眼鏡遞給了她。
她認真的擦好後遞給了我,還附上了一個孩童般純潔的笑容。
就是那麼純粹,沒有絲毫的曖昧。
她沒有再追問我們的關係,我們就像普通朋友一樣相處。
她沒問,大概是怕我會拒絕。
也幸好沒問,她要真問,我還真是很為難。
拒絕?怎麼忍心。
不拒絕?這是師父對我的考驗呀。
或者說,這是命運對我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