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見姚總督,孫堅就知道此人不簡單。
這姚總督和汪縣令一樣,都是國字臉,濃眉大眼,隻不過姚總督看上去比汪縣令要年老許多,約莫快到六十歲的樣子。
姚總督的頭發多數都是白發,就連眉毛和胡須都是白的,但說來也奇怪,如此外貌下的他,竟然個子高挑,腰板筆直,尤其是那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看上去神采奕奕。
非常像孫堅後世電影裡的一個老牌港式明星:高雄。
三人在書房裡相談甚歡,猶如老友相見,從家鄉風俗,聊到詩詞歌賦,姚天正話來話外間滿是對孫堅的讚賞與欽佩,但對土豆、複合弓、手雷,甚至是醫術這些都隻字未提,言裡言外也沒有讓孫堅當朝為官的意思,這讓孫堅愈發覺得古怪。
既然人家不說這些話題,孫堅自然不會傻到沒事找事。
姚大人在孫堅麵前十分謙卑,口稱姚某或者在下,而呼孫堅又為先生和您,話裡話外將自己的身段放的非常的低,不吝誇讚之詞,這讓孫堅十分受用的同時也讓他更加困惑。
一個賤民出身,家徒四壁,衣不遮體,地無一壟,三天餓九頓。
另一個正二品官員,當朝重臣,上書房行走大臣,雍州總督兼太子太傅。
要知道,在這個十分注重身份與尊卑的年代,孫堅和姚總督的差距太大了,完全是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
汪大人對自己客氣,孫堅想得通,可姚總督也是如此,這就讓孫堅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就這樣閒聊了二個時辰,汪大人眼看到了飯店了,就提議一起去吃飯,還說自己已經提前在弘農縣的聚賢樓定了飯菜,想讓孫堅同姚大人一同前去,對酌暢飲。
“好吧。”
孫堅無奈答應,畢竟今日人家就等了他幾個小時,這點麵子他還是要給。
到了聚賢樓,已經是下午了,孫堅也餓了一天了,大快朵頤就吃了起來。
三人開始在飯桌上對酌暢飲,酒過三巡,天色也暗了下來。
姚總督今日喝的十分暢快,望著窗外的圓月,提起一杯酒,突然詩性大發。
“月濺星河柳影殘,淩風撫麵冬靜來。”
“孤燈不思玉瑩燦,應是嫦娥倚鏡瞻。”
言罷,汪大人猛然灌了一杯酒,交口稱讚道:“好詩!好詩啊!”
“好一個應是嫦娥倚鏡瞻!”
“恩師文采不減當年呐!此詩高才壯采,言有儘而意無窮。”
看這汪縣令如此誇張姚天正,言語間非常浮誇,孫堅翻了個白眼,尷尬扶著額頭的撇過臉。
就這?還好詩?
也就是中遊水準好吧?他們是不是沒見過什麼叫詩?
這也不怪姚總督,畢竟他說到底是隻是一個將軍的頭銜,有這樣的詩詞水平也算不錯了。
汪縣令也真是的,怎麼跟村裡那群老登一副球樣?
要不是提前知道他是個清官,就他現在這副奴才樣,孫堅還都以為他是靠阿諛奉承當上官的呢。
不過說來也奇怪,汪縣令的師傅是當朝正二品的大官,怎麼他到現在快五十歲了,才混了一個正七品的縣令?
難不成這裡麵也有貓膩?
“先生,先生?”
汪縣令呼喚了兩句孫堅,發現他並沒有任何反應,於是輕輕用手臂碰了碰孫堅。
“啊!在呢在呢,怎麼了。”
孫堅猛然回過神來,連忙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