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榮妃,無論盛紘或是他人,都不敢多言什麼。
明蘭同樣如此,她隻是點了點頭,將衛淵的話記在心裡,便沒有再回應。
衛淵、張義、盛紘三人酒過三巡之後,前者又問向明蘭,
“聽說你幫著家裡長輩管家了?如何?”
明蘭笑道:“多虧了娘親還有父親幫襯著,挺順利。”
盛紘道:“明兒有管家的頭腦,做得極好。”
衛淵讚許的點了點頭,“能管小家,才能治大家,要多向你祖母請教。”
明蘭應聲道:“甥女曉得,請舅舅放心。”
衛淵有意無意的開口道:“聽說不少勳貴家的大娘子,最近都在放印子錢。”
所謂印子錢,就是高利貸,是朝廷嚴令禁止的。
如果讓有錢人家肆意放高利貸,會讓很多貧困百姓活不下去,最後就會釀成官逼民反的結果。
明蘭先是若有所思,而後驚詫道:“放印子錢?誰這麼大膽?”
幾人閒聊幾句,這場家宴便也就結束。
十一月底。
張家姑娘應榮飛燕所請,前往榮家赴宴。
她聽從衛淵的囑咐,此次前往榮家,重點就要突出一個高調。
待明蘭、墨蘭、如蘭三人來到張家找張桂芬會和時。
看到停在英國公府門前的禦輦,都是頗為驚訝。
此時,張桂芬正在梳妝打扮。
明蘭來到她的閨房裡,如蘭與墨蘭在門外等候。
此前榮飛燕在盛家時有說,雖然隻給了明蘭一份請柬,並無如蘭與墨蘭的。
但是,同為明蘭姐妹,若是願往,就讓明蘭帶著去。
墨蘭肯定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她一去,如蘭便也要去。
不管何時,這姐妹二人都少不了暗中針鋒相對,互相攀比。
張桂芬門外。
如蘭看向墨蘭,
“你屁股是好了嗎?不再養養?”
後者笑道:“榮家姑娘有請,縱然沒好利索,也是要去的。”
如蘭不屑道:“人家請的是明蘭還有張家姑娘,與你有何乾係?”
墨蘭反問道:“那五妹妹為何也要去?”
如蘭道:“我那是因為怕你給六妹妹惹什麼麻煩,要看著你些。”
張桂芬閨房裡。
明蘭看著一身華服的張桂芬,刹那間有些失神,
“舅媽,舅舅讓您高調一些,可也沒讓您如此高調吧?”
說著,還摸了摸張桂芬衣服材質,驚歎道:
“這是宮裡的布料吧?皇後娘娘就用這布料做衣裳?”
張桂芬坐在梳妝台前,由老嬤嬤親自給她化妝,聽到明蘭所言,她點了點頭,
“我這兒還有很多,待明兒個差人給你送幾匹。”
明蘭搖頭道:“我可不敢用這布料,不然讓旁人看到,少不了要說三道四。”
皇後娘娘做衣裳的布料,還真不是一般人可以用的,哪怕是用了,也承受不起。
但張桂芬可以。
早在張桂芬幼年時,皇後娘娘就曾親自下令。
張家姑娘若是來宮裡玩,一律暢行。
也就是說,張桂芬可以不用請旨通報,直接可以去宮裡,而且還是乘坐禦輦。
可見,皇帝夫婦對於她的是何等厚愛。
整個大周,能被皇帝和皇後親自賞賜禦輦的小輩,也就張桂芬一人而已。
哪怕就連得勢時的趙蒹葭與榮飛燕都不行。
雖說皇家早就賜給她禦輦,可她平時出行從未乘坐過。
曹皇後聽說此事後,一個勁兒誇讚張桂芬乖巧懂事。
此刻,張桂芬笑嗬嗬說道:“我的外甥女,用什麼布料不可?誰敢亂嚼舌根,撕了她的嘴。”
明蘭掩嘴一笑,“舅媽此前在汴京裡就這麼強勢嗎?”
強勢?
張桂芬搖了搖頭。
一旁的老嬤嬤笑著開口道:
“明蘭姑娘有所不知,其實我們姑娘平日裡待人和善的很,遇事也是先忍讓。”
“除非是忍不過去了,才會與其爭執兩句。”
“從未聽說,我們姑娘為了誰,動輒就要撕了彆人的嘴。”
聽到這兒,明蘭心裡感動,半蹲在張桂芬身側,握著她的纖纖玉指,笑道:
“舅媽疼我,我知道。”
張桂芬道:“我就你一個外甥女,不疼伱疼誰?”
說罷,她將明蘭手腕上的鐲子取下,在自己的首飾盒裡找尋一番,終於找到了一副晶瑩通透的玉鐲,道:
“這鐲子是宮裡產的,平時隻有貴妃娘娘們才能戴,你戴著。”
明蘭連忙拒絕,“娘娘們才能佩戴的,甥女如何能戴?”
張桂芬道:“你就說是我給你的,旁人不敢議論什麼。”
明
蘭拗不過她。
張桂芬又瞧了瞧插在她發絲裡的簪子,道:
“這就是你舅舅給你的那支簪子?”
明蘭點了點頭。
張桂芬道:“你舅舅給的簪子,自是高貴無比,那我就不給你簪子了,這有一對耳環,你戴著。”
明蘭道:“舅媽,知道您疼我,可我每次來,您都要塞我好多東西,真不用。”
說實話,明蘭現在身上穿得戴的,已經絲毫不弱榮家姑娘,甚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些物甚,都是張桂芬贈予的。
張桂芬道:“長者賜不敢辭,我給你你就收著,你若不收,我才會不高興。”
約莫又過盞茶功夫,張桂芬才收拾妥當。
她身著紅衣,衣袂飄飄,輕紗若雲,既有一種英姿颯爽之氣在周身流轉,又有種飄逸細膩,溫婉秀美之感。
如同一幅流動的畫卷,儘顯優美。
當婢子打開房門,張桂芬走出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