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去吧。”
“幾月不著家,估計你那兩個孩子,都認不得你這個父親了。”
“最近若是無事,就待在家中,多陪陪妻兒。”
趙禎擺了擺手。
衛淵就此離開大殿。
自始至終,趙禎都沒有說起‘張茂則’的事情。
或許在他眼裡看來,不過就是死個內侍而已,相較於國之大事,相較於衛淵,一切都不值一提。
衛淵離開皇城時,是由朱總管親自相送。
後者道:“那件事,要多虧衛帥了。”
衛淵道:“朱總管不必客氣,不過是順手為之而已,這幾日,皇後娘娘那邊態度如何?”
朱總管道:“自張茂則死在獄中之後,娘娘倒是傷心了一兩日,不過如今卻已恢複正常,也找了個新奴婢貼身伺候著。”
像是張茂則那樣的人,一抓一大把。
他死了,自然會有第二個張茂則出現。
“朱總管,這件事情,從今以後,莫要再提。”
“你我要爛在肚子裡,將此事帶到棺材裡,就連身邊最親近之人都不可告知。”
衛淵邊走邊鄭重警告起來。
朱總管點頭道:“請衛帥放心,茲事體大,老奴懂得。”
他在衛淵麵前,竟是自稱起了‘老奴’。
二人言談中,不是說對張茂則一事有什麼忌憚。
而是他們犯了一個忌諱。
前殿大臣與內侍總管合夥做局,這件事要是被捅出來,誰也不會好受。
---------
離開皇城,衛淵便就馬不停蹄的去往侯府。
這時,前腳率先離開的張輔已經帶著自己的妻子來到了侯府。
張桂芬不滿道:“官家讓父親都回來了,為何單獨留下了您女婿?”
張輔道:“官家用意,為父怎好揣摩?你耐心等等就是。”
這時,張夫人故意笑著開口道:
“芬兒,咱們娘倆命苦。”
“當初我也是剛生下你不久,代州就出了事情,你父親臨危受命前去戍邊,一走就是多年,平日裡連個書信都不曾寄來。”
“如今淵兒也是...孩子剛出生,也不等到滿月酒再走,這一走,愣是連一封信都不曾給你寫過。”
“唉...”
張輔撫須道:“國事,家事,要拎得清,先國後家,無國無家,這麼簡單的道理,你們這些婦人怎麼就是不懂?”
張夫人白了他一
眼,“是是是,誰有您這位樞相公拎得清啊。”
這時,坐在二人身旁的衛恕意又突然咳嗽了幾聲。
張夫人連忙詢問,“恕意,可去找禦醫看了?”
衛恕意搖頭道:“不過是風寒而已,不打緊。”
張輔道:“那也得重視,待明日,我讓禦醫去盛家為你瞧瞧。”
衛恕意連忙道:“父親,不必...”
話還沒說完,就被張桂芬打斷道:“大姐,這好歹也是爹娘的一番心意,就莫要拒絕了。”
衛恕意隻好向張輔夫婦道謝。
就在這時,寶珠興高采烈地來到正堂,
“老爺,老夫人,夫人...主君回府了。”
回來了?
張桂芬激動異常,二話不說,直接走向前院。
都道相思苦,苦相思,唯有設身處地者,才能真切感受到那種悲切。
這時,衛淵已經通過侯府大門,走到了前院去。
不少的仆從與婢女們,都跟在張桂芬身後,打算要向衛淵見禮。
然而,還不等下人們說出‘恭迎侯爺回府’等字樣時,衛淵在見到張桂芬的那一刻,就已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她摟在懷裡。
張桂芬被這突然襲來的一幕擾亂了心神,又瞧著衛淵的膚色似乎是黝黑了不少,左看右看,像是也瘦了不少。
一時間,眼眶裡竟是有淚花兒在盤旋,
“瘦了,官人在延邊受苦了。”
衛淵撫摸著她的臉頰,偌大手掌似直接遮住了她的半邊臉龐,
“不苦,隻是你不在我身邊,我覺得苦。”
張桂芬臉頰羞紅,低頭輕嚀道:“兩三月不見官人,官人愈發會哄人了。”
頓了頓,她方才注意到四周還有不少的下人們,此刻,那些下人都紛紛低下頭,露出發自肺腑的笑容。
“你們先各自去忙吧。”
“寶珠,吩咐下去,今日侯爺回府,晚些時候,讓後廚做些菜肴,擺宴慶賀。”
張桂芬話音剛落,那些下人們才漸漸散去。
衛淵摟著張桂芬的小蠻腰,笑嗬嗬道:“這些時日,我不在家,你管家可還順利?”
張桂芬道:“有我在,家裡的事情,官人無需操心。”
衛淵點了點頭,隨後竟是將她直接橫抱在懷,奔著臥榻處就走去。
張桂芬不敢反抗,一邊摟著他的腰,一邊急道:
“官人...”
“好哥哥,不急在這一時...”
“爹娘還在家呢...”
說話聲音越來越小。
衛淵心臟跳動的聲音越來越急促。
待來到正堂那邊。
張輔夫婦赫然與衛淵夫婦碰了個正著。
還在衛淵懷裡的張桂芬,此時心中就隻有一個念頭,羞死人了...
她乾脆埋在衛淵的胸膛裡,不敢用指責的語氣,有些撒嬌俏皮的說道:
“官人...還不速速將我放下...”
“待會兒真沒臉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