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新婚夫婦入了侯府的大門,二人成婚的儀式,就算是正式開始了。
顧廷燁抬頭見到自己的幾個嬸嬸站在堂外時,瞬間覺得有幾分不妙。
大喜的日子裡,她們不會要搞什麼幺蛾子吧?
二房那位糊塗太太,倒是真有此意,隻見她瞧著新婦明蘭,將要說上幾句時。
忽見代州新貴集團的妻子都到場了。
她們站在新婚夫婦身旁兩側,將顧家那幾房太太都擠到一邊去了,陸續開口道:
“明蘭今日好美。”
“顧廷燁,你可要待我明蘭妹子好些,不然我可饒不了伱!”
“沒錯,我們都饒不了你!”
“.”
來的人有徐長誌的夫人柴郡主;
陳大牛的夫人,如今貴為廬州郡夫人的秦家嫡女秦蒹葭;
梁達的夫人,西部大營統帥種諤的親妹妹種靈;
謝武的夫人是吳王最年幼的女兒;
就連林兆遠的夫人,如今都有誥命在身。
這些夫人們站在一起,背後蘊含的勢力,簡直可以用通天來形容!
有她們給明蘭站台,誰敢惹事生非?
除了這些人之外,就連榮飛燕等人都來了。
榮飛燕成婚時,明蘭給了她麵子,她自然也要賣明蘭麵子。
如果說,這些小輩們壓不住侯府裡的那位太夫人。
那麼,輔國公、韓國公、曹國公、安國公等幾位老牌勳貴的夫人聯同出山來為明蘭賀,小秦氏就已心知肚明,冠軍侯的外甥女,不是她能惹起的。
但是,她心有不甘。
為何,衛淵不能看重自己的親生子?
同樣都是老侯爺顧偃開的兒子,衛淵為何要厚此薄彼?
倘若明蘭的舅舅,隻是一個勳貴,比如曾經的"忠勇伯",而非今日的冠軍侯。
小秦氏都沒有什麼怕的,該爭就要爭。
偏偏,衛淵如今已經身居太傅之位,朝中無人敢與其作對。
比如曾經的王家、康家、永平伯府等,哪個不是栽到了衛淵的手上?
小秦氏不是傻子,知道自己大勢已去,將來隻能徐徐圖之。
畢竟,她的這些吉伎倆,與身經百戰,見慣了朝中黨爭的衛淵來講,簡直不堪一擊。
當初衛淵與王安石聯合做局,堪稱無懈可擊,這事,她是知道一些的。
所以,對於衛淵的政治智慧,她也感到有些許恐怖。
有了那些人給明蘭撐腰,小秦氏等人自然也就不敢作妖了。
婚禮也算舉行的比較圓滿。
當日夜裡。
顧廷燁假裝醉酒,來到婚房當中。
這時,明蘭還略顯拘束,頭上戴著的鳳冠,將她的額頭都壓出一個印來。
顧廷燁坐在她的身旁,親自為她卸下鳳冠,握著她的纖纖玉手,道:
“為何不早摘下來?”
明蘭低頭道:“這種事哪有新婦取下的。”
顧廷燁道:“我與你舅舅都是行伍出身,沒那麼多規矩。”
明蘭道:“你可見我舅媽沒有過規矩?”
顧廷燁搖頭,瞬間就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今日你也看了,咱們府上的那位太夫人,還有我的那些叔叔嬸嬸們,可都不是什麼善茬。”
“要不是徐侯他們的妻子,還有那幾位老夫人為你撐腰,隻怕你免不得要受刁難。”
頓了頓,顧廷燁繼續道:“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過兩日,咱們就出府住去,我向官家請命。”
聞言,明蘭掩嘴一笑,“你這個侯爺要出府住,哪有這樣的規矩?”
顧廷燁蹲在明蘭身前,緊握著她的小手,看著她的眼睛,開口道:
“隻要能讓你覺得開心,哪怕是這侯爵,不要也罷。”
明蘭瞪了他一眼,“休得胡說,這可是侯爵!”
“我舅舅為了得一個侯爵,曆經了多少艱辛,你不是不知道。”
“普天之下,還從未聽說,有哪個諸侯,要將侯爵之位拱手相讓的。”
顧廷燁笑道:“我這算什麼諸侯,咱那位舅舅才是諸侯。”
“娘子,夜深了,就不要談這些了.”
剛說完,就聽到明蘭的肚子再叫了。
深夜裡,這對新婚夫婦就選擇"逃婚"了,去了樊樓吃食。
恰巧,衛淵與陳大牛等人也在。
明蘭婚禮結束後,陳大牛等人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他們在寧遠侯府與那些老牌勳貴喝不習慣,而且衛淵也不在,索性,幾人就同去樊樓吃酒了。
從午後一直吃到現在,光是菜肴來回就熱了數次。
如今,他們早已吃醉了酒。
柴郡主、張桂芬她們,就在隔壁的雅間裡,靜靜地等著他們。
樊樓裡。
衛淵如廁之後,將要返回吃酒的雅間裡。
忽見顧廷燁牽著明蘭的手走來。
衛淵看著他們,他們也看著衛淵。
舅甥之間,一時略顯尷尬。
明蘭剛要脫口,“舅”
話還沒說完,就見衛淵打了一個酒嗝,搖著頭去往吃酒所在,
“一定是喝多了,我竟見到明丫頭了”
顯然是不想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
明蘭還是頭次見到這般可愛的衛淵,一時沒忍住,掩嘴笑道:
“沒想到舅舅還有如此一麵。”
顧廷燁望著衛淵的背影,道:“舅舅也是難得高興,畢竟,今日你出嫁,我成婚。”
明蘭沒好氣道:“與你有何乾係?”
顧廷燁"咦"了一聲,“沒有我,你如何出嫁?”
顧廷燁與明蘭一直折騰到後半夜。
說是折騰,其實也不過一次而已,其餘大多時候,二人都在閒聊。
原本明蘭要早起向太夫人小秦氏敬茶。
但是顧廷燁卻不在乎這個,愣是讓明蘭等著了。
而小秦氏那邊自然也在等著。
眼瞅著快要日上三竿,小秦氏怒火中燒,
“好個盛明蘭,不就是冠軍侯的外甥女嗎?竟敢如此欺我!”
“哪家新婦,到了這個時辰還不起榻?擺明了就是要給我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