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這裡很危險嗎?”經曆了之前一場風波,哪怕黛玉年紀還很小,但是已經有了一些模糊的感覺,她坐在船艙裡頭,看著正在看書的賈敏,問道。
賈敏也不隱瞞,說道:“鹽政原本是非就多,如今朝堂情況不明,自然有人想要打你父親的主意,他們不能直接對你父親下手,就想要讓他父親分心!所以,為了不給你父親添亂,咱們暫時避一避,若是一切順利,過段時日,咱們就能在京城與你父親團聚了!”
“我們是要去外祖家嗎?”黛玉又忍不住問道。
賈敏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咱們家在京城也是有宅子的,隻是多年未曾回去,雖說留了人看著宅子,但是也得先整理一番才能入住,在這之前,咱們就去你們外祖家小住一些時日,權做省親了!”話是這麼說,實際上賈敏也明白,林海讓他們母子三人進京,一方麵是為了保護,另一方麵也是為了向聖人表示,自己已經是破釜沉舟,希望聖人能夠念在他的一片忠心的份上,護住自己的妻兒。
當然,給榮國府那邊傳遞過去的消息卻不是這樣,隻是說林海這一任的巡鹽禦史做完,準備謀一個京中的職位,所以先讓他們母子進京打理一下宅子,也跟京中的故交往來一番。榮國府自從賈代善過世之後,賈赦因為當年跟義忠親王關係親密,早就遭了上頭的厭惡,因此隻能老老實實在家做個沉迷酒色的老紈絝,賈政嘛,固然還算是有些上進之心,但是也就是蒙蔭,領了一個工部員外郎的職司,賈政對於工部的差事根本就是一竅不通,或者說,這位就是個不通俗務的,所以這麼多年來在工部也是原地踏步,連上朝的資格都沒有。所以,賈家其實在朝堂上消息並不靈通。
當然,林海若是差事辦得好,這一任巡鹽禦史做完之後,也就能功成身退了,要不然,那就是聖上存心逼著林海去死了!聖上這個人彆的不說,精於權謀,而且除了因為義忠親王的事情,發落了一大批人之外,素來是自詡為仁君的,隻要林海沒有背叛他,聖上也不能隨便寒了功臣之心,因此,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林海再在鹽政上待個一年,如果隻是想要進京領個並不要緊的職司的話,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若是沒有林栩,賈敏肯定是要跟林海這個丈夫同生共死的,但是,如今作為林家的當家主母,她最該做的是保護林家的血脈,因此,即便是對林海極為擔憂,賈敏還是順從了林海的意思,帶著一雙兒女進京了。
林栩對於京城並沒有什麼概念,甚至他出生之後都沒怎麼離開過林府,唯一一次出府,還是賈敏帶著他去廟裡還願,又給他求了一道護身符。這會兒他巴著船艙上的窗欞,好奇地看著外麵的滔滔江水,不過看的時間長了,便也煩了,這會兒聽著母親和姐姐說話,然後便問道:“外祖家是什麼樣子啊?”
阿狸趴在熏籠上,雖說到了她這個境界,已經不懼寒暑了,但是,貓的天性還在,天冷的時候就喜歡待在暖和的地方,聽到林栩這般問,也豎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