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情,我一定會還的。”
——
光憑外觀,她還不能判定那扇門上的彈子轉芯套筒鎖是不是還安裝了電子報警功能。若它真像忍足說的那樣隻有兩個人才擁有鑰匙,那麼有可能裡麵還有其他重要的東西。這樣的話,保險係數肯定不會太低。
不過她還是決定試試,看能否用鉗具打開,她已經基本掌握了那條走廊上的監視攝像機的死角。倘若手腳靈活,能在不被拍攝到的情況下穿過去的幾率很高。
她把時間定在晚上,月黑風高肯定是適合這一行動的最佳要素。
這也意味著……她要做好保暖的措施,初春夜晚的溫度是不輸給冬天的。要是因為打噴嚏的聲音而引來校園巡邏的警衛的注意就前功儘棄了。
“亞樹,這麼晚了,你去哪裡?”
“去散步。”
“哦哦,那順便給爸爸買包香煙回來啊!”
“知道了。”
她關上大門,整理行裝。肩上的背包裡裝著她從家的倉庫裡找來的各式鉗子和扳手,還有必不可少的手套,電筒和鐵絲。她覺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自己本來的身份——在執行某項重要任務的警員。雖然這副身體不夠靈活,但她的靈魂卻比以往更加的認真堅定。
她再次躊躇滿誌,以「門衛叔叔,我作業忘拿了」的理由進入學校,又以“警衛叔叔,晚上巡邏辛苦了,我的實驗冊忘在三樓的廁所裡了”的理由穿過實驗樓,最後以「我身材很差的,請不要拍我」的信念翻進網球部部室,穿過那條充斥著監視攝像機的大廳和走廊——
“呼……”
她深吸一口氣。
隨即打開帽子上的電筒,在視野中被那暖黃的光覆蓋的同時,開始了對那把鎖的插入。
——喂,再張開點。
——切,太深了。
——啊,好緊,夾到了。
——拜托,彆發出這麼大的聲音好嗎。
——哦,還不夠硬嗎,怎麼捅不破。
就像在經曆一場戰爭般,諸如此類的心理活動隨著手中的動作不斷在她腦子裡翻騰。
大概就是翻騰的太洶湧的緣故,她沒有注意到,身後那一望無際的黑暗中,有一個瘦長瘦長的影子,正在朝她慢慢靠近。
“痛。”
直到她的手被鉗子夾到。
她才驀地察覺,的確是有一股冷颼颼的呼吸,正切割開靜止的空氣,流淌著傳來——
“誰?”
她心一凜,克製住不安的情緒迅速轉過頭。
而帽子上的電筒的光,也在此刻隨著她轉頭的動作劃破背後的黑暗。
“呃。”
然後,在一片宛如散落的細沙般的明亮之中,她看到一名留著長長的劉海、下巴尖的如刀削似的少年,正以一種無比犀利的目光注視著她,仿佛要將她的身體穿透——
“你是誰?”
他的聲音隨即響起,音質冷冽,語氣幾乎沒有任何情緒起伏,“你在這裡乾什麼?”
“我……”她想了想說,“和你一樣。”
“和我……一樣?”男生似乎愣了愣,“你知道,我的目的?”
“我當然知道了。”她點頭,手裡的虎鉗越握越緊,“因為我們的目的相同。”
“相同?不可能。”
“真的,你來乾什麼我就是來乾什麼的。”
“我……”
“所以說,你是來乾什麼的?”
“我是來找幽……不……”話到一半突然反應了過來,男生的眉頭緊緊的蹙起,“喂,你,後麵有監視攝像機。”
“我知道。”她語氣鎮定,在不斷找方法讓麵前這個少年鬆懈……他雖然表情很酷,但防守能力比不上忍足,剛才隻差一點就中了她在話中設下的圈套。“我當然知道。”她說,“不過,放心,它們是拍不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