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這種隻擺POSE的耍帥行為,大概是看出了他臉上的無奈,雨音亞樹向導演建議大帥哥除了擺POSE以外完全可以再多加幾句台詞。譬如「也有迷茫的時刻」(針對「活的清醒嗎?」這個問題),譬如「隻會覺得浪漫」(針對「乘坐摩天輪會頭暈嗎?」這個問題),再譬如說……
“你有喜歡的人嗎?”
“誒?”
“忍足君,可有喜歡的人?”
“暫時,還沒有。”
在說謊。在說謊。
是在說謊麼……
迎著雨音亞樹的目光,忍足覺得自己的心跳並沒有加快,反倒像是慢了半拍。
這是怎麼回事。
“不行不行,路人的采訪由我去就好。”
高澤裕子突然拍拍手,打斷兩人詭異的對望,“反正那些采訪是要剪輯的,不需要雨音親自出場。”這麼說著的她,驀地將一個DV攝像機放到雨音亞樹的手中,“你和忍足君現在去乘摩天輪,有什麼問題上去再問,記得拍下來哦。”
——
座艙內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浸染著頭頂昏黃的燈光。
穿過排氣窗的夜風,輕柔的拂過臉頰。
她就坐在對麵。側後方貼著「禁止敲打窗玻璃」的標識,這麼看過去。就像她正將頭斜靠在什麼上,連帶著表情也有些懶洋洋的。或許是累了。
“要拍麼?”她問。
“要拍麼?”重複了這句話,忍足輕笑起來,“嗬,我無所謂。”
“那拍吧。”
她按開攝影機,鏡頭對向他,“你……”頓了頓,薄薄的唇瓣微張微合,似乎歎了口氣,“我不知道該問什麼。”
“這也許是因為。”忍足自然而然的看著鏡頭,隨即抬手,撥弄了一下正對著自己的攝影機,“因為雨音,你還沒揭開鏡頭罩。”
“呃……”
非常清晰的,愣住的表情,映入他的眼中。
他突然有些想笑。
如同某種之前一直在他心中循環往複的情緒,已不知何時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他看出了她臉上的不自在。
“雨音……你不舒服?”
“沒。”
“恩。”
忍足覺得自己很奇怪。
似乎每當有旁人在的時候,他麵對雨音亞樹便會感覺到陣陣的心悸。
而當隻剩兩人獨處的時候,那種心悸就好像隨風消逝的煙霧,化為遙遠的透明的幻象。
仿若從未存在過一般。
從未存在過的,卻在眼前如此真切的佇立著。
“還沒想好?”
沉默了半響,他問。
不知是不是錯覺,女生的表情似乎變得有些不悅。
“那把鑰匙。”然後她說,“有拿到麼?”
“誒?”怔了怔才反應過來,“唔……恩。”忍足點點頭,“差點忘了,今天訓練結束以後,跡部把鑰匙給我了。”
“的確是會議室的鑰匙沒錯?”言下之意是可彆又弄錯了。
“恩,的確。”原本想說「大概」的,可是在話出口之際還是改成了肯定的語氣。於是如他所料,她臉上的慍色一下子便轉化成了欣喜。
“太好了。能給我麼?”
“好。”
仿佛偏離了本來的方向。
忍足在遞給女生鑰匙的同時,拿走了她手裡的攝像機。
“借我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