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識模糊的最後一刻,他還無法相信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實。
幾天前,當眼前這個靈明境的年輕人放出那句豪言時,他還隻當是毫無底氣的威脅,但現在,他已明確意識到,這個年輕人,絕不是修行界常理所能揣測的。
先前,他還能從容的應對江月白的攻勢,化解其九成的勁力,但在他被釘入石壁後,無論是靈力還是心氣,都已幾乎被徹底摧毀,隻有等死的份。
而知道江月白擊出兩拳,準備再擊第三拳時,已經瞠目結舌的六位峰主才真的回過神來,到得此時,他們哪裡能放任穆千秋被揍死在朝雲峰內,更無暇思索為何後山隱峰沒有一人出手,紛紛拚儘全力,隨著江月白攻來。
“放開宗主!”
落日峰峰主大喝一聲,手中烈陽指疾點,仿佛一道道利箭穿風而來,足以貫穿前方一切。
竹霄峰峰主運轉逐霄,拉著沉湖峰峰主一同迎上,前者一身氣勁灌注雙腿,後者手運沉湖大印,如兩座大山相疊砸落,威能不露自顯。
見月峰峰主心中暗歎一聲,手中挽一劍花,劍氣已如月華閃耀四方,重重鋒芒,皆刺向江月白要害之處。
靈策峰峰主以神念溝通靈宜峰峰主,後者運轉靈力,順著前者的指引,將數百朵火花綻放在江月白身側,既是遮蔽,亦是掩護。
六峰峰主合力出手,威勢自不同尋常,此時此刻,便是他們親手布下的結界,也再掩蓋不住朝雲峰山腹的聲響。
而他們這先後不一,卻目標明確的攻勢,隻為將江月白從穆千秋身旁逼走,而非將這個將他們宗主重創的年輕人當場格殺,若是教旁人看見,絕對會驚訝的難以言語。
但現在,還是當事人最為驚訝。
“就這啊。”
輕聲感慨著,江月白腳下一動,雲遊步自如施展,已是離開穆千秋身側。
無論是沉湖之印,烈陽指勁,劍氣月華,還是那些由通靈法凝聚的火花,在他拂袖之間紛紛破碎,根本無法沾身。
片刻後,他整個人已落在一處樹梢,居高臨下,饒有興致的看著山壁之前的眾人。
除了見月峰峰主,其餘五位峰主的目光都不敢離開江月白片刻,生怕一個疏忽,他們身後的穆千秋就將遭受致命的攻擊。
他們之間尚隔著十餘米的距離,但在這些峰主的眼中,江月白既能在一瞬間疾行如此距離,以同樣的方式返回,自是易如反掌。
於是江月白麵露惋惜之色,開口道:“這麼擔心做什麼,我又不要他的命。”
若是這些峰主剛剛全力對他出手,他或許還能提起一些興致,然而,他們卻隻是來救援穆千秋的,完全沒有與他硬拚的打算,這可著實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且,很是掃興。
不過,江月白也並未說謊。
他本就不想要穆千秋的命。
穆千秋以卑劣手段殘害女子,自是傷天害理,先前交戰之時,他能夠感受到他靈玄巔峰的靈力修為之下,充斥著一部分駁雜的靈力,應當是采陰補陽得來,饒是這股靈力駁雜不純,也被穆千秋融入自身修為之中,作為大道根基中堆砌的底料,其目的為何,自是不言而喻。
他雖腦子有些飄飄然,甚至如同脫韁野馬,一發不可收拾,對於自己此行目的的認知,從來都十分明確。
讓穆千秋付出應有的代價。
裁定他是否該死的,不是他的一麵判斷,而是天地間的規矩。
而當這裡的規矩無法製裁他時,他便幫忙代行規矩。
穆千秋欲通過采陰補陽的方式強行衝破仙階,他便還以兩拳,既為寒蘊水出氣,也為那些被殘害後,必不可能被留在世間的女子複仇。
先前萬般攻勢,隻有兩拳,他竭儘心力。
第一拳,破其護身靈力,鬆其周身竅穴。
第二拳,傷其下身慧根,動其靈力根本。
這兩拳,便是他應得的報應。
江月白爽快笑著,取下腰間酒葫蘆,旁若無人的再飲一口。
“你們有意見,我早說過,可以一起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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