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木已成舟,他們也隻能相對苦笑,然後轉換思路。
若要從他人口中問出一些事情,有一種方式最簡單,最實在,千百年來,作用一直不錯。
逼供,或者說,嚴刑拷打。
對於邱裕這等人渣,他們自不會吝惜手段。
但還沒等二人磨刀霍霍,邱裕麵上已露出了一抹笑意。
笑意蒼涼,但其中更有著一絲快意。
“我想起來了。”
邱裕掙紮的睜開眼,盯住江月白腰間那個葫蘆。
“那個出手阻截墨名的就是你,你與那家夥身上有著同樣的味道!”
邱裕越說越激動,一口血水已然噴在身前,但他猶自不管不顧,指著江月白癲狂大笑:“神劍山莊的餘孽,竟敢重現世間,天哪能容你!”
轟!
一聲驚雷在此刻炸響,將他的笑聲短暫掩蓋,閃電映照間,江月白的臉已有些發白。
不過片刻之後,他已低下頭,對這個兀自在垂死掙紮,卻已無反抗能力的惡人遞上一句平淡的話語。
“那又如何?”
無論他日後怎樣,今日,他已注定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邱裕頓時一愣,似是想到了什麼,神情變幻間,已喃喃自語道:“是啊,如何呢?”
他的眼中滿是求生之念,眼珠凸起,但其中死誌已越來越濃。
落在神劍山莊中人手裡下場如何,他再清楚不過。
人家不會接受談判,不會大發善心,唯一值得慶幸的,隻有會死的很快,一劍完事,不會有太多痛楚。
邱裕慘然一笑,聲音已然沙啞,目光中卻有著希冀之色:“你的劍呢?”
江月白並未順著他的話語,隻沉聲道:“說出當年你參與的那場陰謀,我給你個痛快。”
聽到此言,邱裕眼皮猛地一跳,卻是忍不住大笑出聲,整個人的生機在這一瞬幾乎散儘,似是下一秒就要閉眼。
那是求生意誌崩潰的表現。
江月白渾沒料到,一直秉承好死不如賴活著的邱裕竟然放棄了求生,寒蘊水眼明手快,已是一針度穴紮下,強行令他保持了一分清醒。
邱裕似是很不滿這種令他強行回光返照的行為,眉頭緊皺著,聲音已近乎懇求。
“給我個痛快,我給你一個名字。”
這不再是乞求活命的交易,而是這位惡貫滿盈之人最後的倔強。
似乎為了表達誠意,他張開嘴,便要開口,然而在這一瞬,一道寒光已直衝他麵門而來。
江月白正欲傾聽,耳畔傳來破風之聲,毫不猶豫運轉流雲手拍出,然而在出手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一陣強橫的壓迫。
那是純粹的靈力壓製,來自那一支穿透重重雨幕的小箭。
下一秒,小箭已釘入邱裕小腹。
江月白已經做到了最快的反應。
他推開寒蘊水,揪住邱裕衣襟將其拋出,同時腳下連退三步,避開氣旋的餘勁。
但邱裕依舊中了箭。
或者說,對方本就是衝著邱裕而來。
暴雨滂沱間,邱裕的身體落在泥濘裡,身軀已然冰涼。
江月白眼神冰冷,立於狼狽爬起的寒蘊水身前,一身氣機再無隱藏。
一道銀色身影出現在他們眼前,手甲之下,赫然扣著一柄暗弩。
那是鎧甲的亮銀色,任雨勢傾瀉如注,半空雷鳴電閃,都遮掩不住那顯眼的銀光。
這一刻,二人心緒都是一沉,寒蘊水震驚出聲,雙拳已然攥緊。
“明銀衛……”